他来找船头还钱,还要回老家还钱。大家都不容易,他赚了点钱,就想着回去还,能还一点是一点,避免父亲又过一个被人堵门口催债的年。
爱君哦哦两声,看陆思成低眉小心吸着热水。
她突然说:"陆哥,我能和你回去过年吗?我没离开过广东,想去外省走走。"
陆思成的嘴被狠狠烫到,心不规律得跳。
贵香吓一跳,拉拉爱君的衣袖,说:"君姐,陆哥家在很北方的城市,一来一回好多天,你不在家过年了吗?"
况且,她和陆哥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跑去别人家过年肯定要被说闲话。这层意思贵香没好说出口。
爱君问:"陆哥,你觉得呢?"
陆思成肯定求之不得,但有个严峻的现实问题:"现在很多在外面旅游过年的人,不奇怪。你要是想去,我愿意带你去。但是太临时了,又是春节,火车票买不到啊。"
买不到硬卧,他还是花大价钱买的软卧。
爱君说:"我来想办法。"
他要向她奔赴而去
爱君的办法,就是找船头。
船头和铁路局做生意,认识的不少有头有脸的上层人物。是嘉仪悄悄告诉过爱君,船头有办法弄到极难弄到手的座位。
爱君披着外套,站在船头家客厅摊牌,船头使劲挠头,又看看身后的陆思成,左右为难。
今天是不是不宜回家?出门前就该算算卦,今晚不应该回家来
"不是,爱君,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呢?火车是你家开的吗?"
爱君不客气打断:"你就说你能不能吧?"
船头是能的。只要船头打通电话给相熟的领导,火车上自然有人安排好位置,多是硬软卧,看领导怎么吩咐,而且途中还会有特制的饭盒免费送上。
但船头不愿意。开玩笑啊,他这么干,等于帮陆思成挖之辉墙角。他宁愿得罪罗爱君,也不要得李之辉。
"不行,太晚了。领导都睡觉了。"
爱君一动不动,白炽灯强光下,素净的脸朦胧而飘渺,定定看着船头,盯得他眼神无处躲藏,后背汗毛竖起,想到那年她拿黄沙蚬砸他的样子。他只得择路慌逃。
"罗爱君,真不行。要不然,你问李之辉,他给我打电话说同意,我明天亲自带你上火车,扒窗我也给你扒出一条血路。"
把锅甩给之辉,船头顿感压力减少一大半。
"船头,我的事不需要经过他批准。我又不是他的附属品。"
船头噎住,瞪圆眼睛,随后噼里啪啦猛整一顿批评:"罗爱君,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会不会太任性了?他是你的男朋友,你要和另一个男人外出玩,不应该打声招呼吗?玩私奔啊?"
陆思成"嘿嘿"两声打断,"话说得太难听了。"
船头说:"陆思成,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虽然之辉不是你的朋友,但他在你最困难时拿出钱帮你一把,你做这种事情不合适吧。早知道这样,我也不借你。"
陆思成脖子青筋明显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