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动,忙喊了一声“放开他”,然后走过去问:“先生刚才说极尊极贵的命是什么意思?”
蓝袍男子说:“小姐是个女儿身,这极尊极贵的命还能是什么呢?只是小姐金水太旺,物极必反,月盈则亏。盛极之时,亦是衰萎之日。”
“此命可解吗?”
“若小姐早几天见到我,或许还可解,但现在已经太迟了。命乎?命也。”蓝袍男子说着就要去结帐,我赶紧说:“先生这顿饭就免了吧,当是我请了先生。”
“那就谢过小姐了。”蓝袍男子回了一个礼,转身离去。
掌柜的说:“又是一个神棍,他听见我跟小姐说话,知道小姐是这酒楼的东家小姐,就过来胡诌了几句话,省了一顿饭钱。小姐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什么不得善终啊,我呸,他要是真能算命,又能解命,怎么不把自己的命解得好一点,几十岁了还只是个跑江湖混饭的?”
我却陷入了沉思。心里一直琢磨着:这极尊极贵的命,是不是说我最后会嫁给齐王呢?可是盛极反衰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和齐王,最后会不得善终?因为他会谋反,会谋夺他那傻侄儿的江山?
不管那么多,只要能嫁给他,不得善终就不得善终吧。
我没想到的是,命运跟我开了一个那么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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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幸福时光(一)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夜半梦半醒的,总梦见齐王来了,小翠在床前大喊:“小姐,你怎么还没起床啊,齐王殿下都已经到前厅了。”
一个激灵爬起来,看见外面黑漆漆的,四周悄无人声,又躺了下去。如此数番折腾,好容易熬到了五更,我再也躺不下去了,悄悄地起床,借着微薄的晨曦打量家中的一切。希望能发现哪里还有不尽如意的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好叫奴婢们赶紧去补办。
早早地吃过了早饭,我认真地梳洗打扮。衣服是早就定好的,一套式样简单的浅紫色衫裙。这套衣服的好处是不累赘,线条简洁,让我看起来一点都不胖。不像时下流行的杂裾垂髾服,裙子重重叠叠,花边累累垂垂,又在腰上系围裳,再从围裳下面伸出许多长长的飘带。那样的衣服给高高瘦瘦的女孩穿可能会很飘逸,可是给我穿嘛……咳咳咳咳,小翠那死丫头说:“那我们宰相府以后就不用雇人扫地了。”
就是头上麻烦。几个丫头仆妇围着,又是“飞天髻”,又是“十字髻”,又是“鸣蝉鬓”,又是“坠马髻”,试来试去,把我的几根头发快扯掉光了。这还不算,最可怕的是,她们还在我头上插上许多头饰,什么上金步摇、碧玉簪、翡翠花钿、金凤钗、缀锦镊等等等等,应有尽有。末了,还在我耳朵边簪上一朵大红花!据说这大红花还是一个叫杨二车娜姆的女人从南越那边带过来的异族装饰,京里还没人戴过呢,希罕得紧。
等她们终于弄完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镜前转过身来说:“你们说我这样子能看吗?人家还以为我是那乡里暴发户进城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家里有俩糟钱,所以把家当都戴在头上。”
大家正哄笑着,外面已经有仆人跑进来喊:“齐王殿下已经到大门口了。”
这下子满屋子的人都惊慌失色,怎么办?想不到齐王殿下来得这么快。几个负责给我梳头的人都快哭出来了,她们可是我母亲专门派过来给我梳洗打扮的,要是没弄好,搞砸了今天的这场约会,她们不得提头去见我那举世闻名的凶悍母亲了?
我也有点慌,但还是努力笑着说:“没关系,你们看我的。”
我三下两下,取下所有的头饰,把发髻也扯开了,让头发自然的披垂下来,拿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用一根和衣服同样颜色的浅紫帛带在头上一系。好了,梳理完毕!
小翠最先夸了起来,“不错不错,这样一弄,看起来又清新又自然,原来我家小姐是个穷命,越不打扮越漂亮,越打扮越不像样。”这个死丫头,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其他的人也直点头,我也顾不上再照镜子了,赶紧出门。走到前庭时,齐王殿下已经在母亲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我父亲已经上早朝去了,他本来是要留下来接待贵客的,可是我劝他索性不要留下来。他若在家,势必得亲自陪客,齐王身边有这么一位长辈拘束着,那还玩什么呢。
父亲开始很犹豫,怕这样会显得失礼。贵客临门,主人怎么可以不在家呢?我努力说服他道:“这次本来就是女儿请客,不是父亲请客。如果父亲在家,家里来了这样的贵客父亲自然得一直陪着,那还有女儿什么事呢?那样女儿就连想跟齐王说句话都不好意思了,哪有父亲陪贵客女儿在一边插嘴打混的?”
父亲一听有理,果然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特意把接待贵客的机会留给了我。
我和母亲把齐王一直让进了内厅,献过茶后,我就对母亲说:“娘,我带殿下去后园看花了哦。”
母亲忙答应着,我带着齐王一直走到后园,把他的人全留在了前面。我的仆人也只是在凉亭里摆好了茶水糕点就远远地退到一边去了。
我转了一个圈,开心地对齐王说:“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俩啦,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我都陪你。
齐王开心得像个孩子似地说:“真的呀,那我可不可以跳到水里去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