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手札的最后,是新近才写好的《娇女诗》:
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
小字为纨素,口齿自清历。
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
明朝弄梳台,黛眉类扫迹。
其姊字惠芳,面目粲如画。
轻妆喜楼边,临镜忘纺织。
这个被父亲赞为“面目粲如画”的惠芳,就是左颖了。左颖,字惠芳。
据说皇上当初亲自用朱笔圈上左颖,就是因为看了左思的这首诗。才女已是难得,何况还“面目粲如画”?左思为把女儿弄进宫,可谓煞费苦心。
算了,看在左思和左贵嫔的份上,就原谅左颖吧。
把手札封进匣子,交代小翠说:“明年早上吃过饭后你就把这个送还给左贵嫔,说我有机会能拜读名家手稿已是非常荣幸了,怎么还敢据为己有?”想了想,又说:“你告诉她,别担心左颖,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以后大家还是好姐妹。”
交代完了,小翠服侍我更衣睡下,然后小翠自己也去睡了。
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辰,居然又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
我喊了两声小翠,那丫头睡得跟猪一样。这深更半夜的,大概除了各处门口上夜的太监,其余的都睡了。没办法,我只得亲自去开门。
门刚开了一条缝,就立即伸进来一只冰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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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西厢记(一)
我吓得一哆嗦,但很快就听到门外有人用更哆嗦的声音说:“开……开门,是我啊。”
太子殿下?我慌忙打开门。
只穿着一身单薄寝衣的太子一身冰冷地投到我怀里,委屈地说:“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慢?人家都快冻死了。”
这时小翠也起来了,一看是太子,忙去关上门,然后到隔壁房间睡去了。
我迅速把太子带到床上,和他一起躺好,扎紧被子。
他钻到我怀里,身体瑟瑟发抖。
我心疼地数落着:“殿下,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十月初六,前几天就已经立冬了。”
“嗯”,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我,脑袋在我的肩窝里挪来挪去,调整着最佳位置。
我急了:“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已经立冬了,现在是冬天耶你半夜穿着这么一点点衣服,走过那么大的庭院到我这里来,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早就想来的呀,是他们不让,说父皇有令,不准我和你见面。我没办法,只好晚上来了。”
我心里一动,不禁问他:“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见我呢?”
“我就是想见你嘛,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可是他们拦着我,不让我出来找你,我就把碗饭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