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他明显感觉在这家店里见到陆舸的频率增加了。
听老板娘之前提起过,陆舸是每隔一两周过来一次,在店里待上两三个小时。
可凭季眠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陆舸似乎三天里有两天都会过来。
实话说,这一点令他有些苦恼。
他只想一个人独处,嗅到木头的香味,令他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个有段酌在的世界。
但陆舸的存在总是会无情地将他拉回到现实中。
偏偏这家店不是季眠自己开的,他总不能无理地不让人家过来。
系统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起码有个人在,季眠就没工夫沉浸在过去中了。
“陆先生好像总是来这里?”季眠问道。
“嗯。”
“最近的工作不太忙吗?”
陆舸没答话,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开口:“你好像很不情愿我过来?”
“……怎么会?”季眠干巴巴说道,心里却想:这人怎么这么敏锐?
陆舸颔首,道:“就算你不情愿也没什么用,这店也不是你开的。”
“……”
“而且,你可是坐着我的位置。”陆舸指了指季眠身下的椅子,“这椅子是我买的,右边的扶手下面还有我的名字。”
季眠怔了一下。他以为陆舸以前所说的“我的位置”不过是因为这人生性霸道而已,但现在听起来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抬起右侧前端的可活动扶手,下方果真印着两个龙飞凤舞的黑色大字:陆舸。
“……”
原来他真的坐了陆舸的位置。
难怪,这椅子摆在这里,明显跟那些“雅致”摆设格格不入。
陆舸的椅子跟他本人的风格很像,是一把大红色的单人沙发椅,质感厚实柔软。坐上去,就像陷入一团柔软的棉花里一样。
季眠无话可说,但也没什么要让开的意思——这把椅子的确是挺舒服的。
成为“许池秋”以后,他的行事作风也跟着任性了许多。
陆舸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单手托着腮,静静望着眼前正缩在写有他名字的沙发椅上的人。
那把椅子相较季眠的身形而言,有些过分大了。
季眠瘦,陆舸第一次来这儿时,他的坐姿还算规矩,近些天来却有点放松下来——懒得装了,反正陆舸已经知道他的本性,也没什么装模作样的必要。
季眠两条笔直的小腿前后微微错开,瘦长的手臂搭在厚实宽大的扶手上,姿态相比前段时间慵懒多了。
像只窝在红色天鹅绒枕头上的养尊处优的猫。
陆舸悄悄翘了下唇角。
“咳……”季眠忽地闷咳了声。
陆舸唇边的笑意便散了,起身迅速给他倒了杯水。
接过杯子,季眠说了声“多谢”。
近些天来,他已经习惯了陆舸这种本该是“罕见”的善举变成了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