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上跳,跟男生的力道相反,相当于两种力叠加在一起,还没觉出痛感,身体就先一步失去平衡,落地时脚步一个趔趄,险些摔了。
场上的人纷纷停了动作。
“卧槽……”拿到球的男生也愣了,连忙扔了球过去扶人,“对不起啊……没事吧小舟?”
季眠右肩后面疼得厉害,还是努力舒展眉心,对男生说了句“没事”。
男生还是很担心:“我靠,我感觉刚那一下还挺用力的……”
季眠刚要说什么,左手腕却被人攥住了,随即左肩也碰上了一人的胸口。
他一转头,看到谢珩紧锁的眉心。
“珩哥。”见到是他,季眠不自觉放松下来,重心也往谢珩身上靠了靠。
季眠本以为稍微缓一会儿痛感便能过去,可他动了动右肩,发现连带着手臂都是麻的,估计是刚那一下碰到了哪儿的筋了。
他抬起左手,冲球场里的人摆了摆,“你们打,我下去歇会儿。”
他被谢珩拉着,在球场边上的长椅上坐下。
那个撞到他的男生却不打了,跟季眠一起下场,仍旧不放心:“小舟,你真没事?”
“真没事,是我自己刚走神了。”
男生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行,你好好休息,要是等会儿还不舒服我跟你去医务室。”
听到季眠应声,男生转身回了球场。
“很疼?”等人走后,谢珩压低声音问道。
是挺疼的,但是季眠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便道:“还行,就是胳膊有点麻,没啥大事。”
“珩哥啊。”季眠心情复杂,“你这一天都在想什么呢?”
怎么隔一会儿就蹦出来一条深情值?
谢珩没听懂他的意思,也没细问。
他的思绪目前被季眠的伤占据着:“去医务室看看吧,哪怕没事,冰敷一下也好。我陪你。”
季眠一听就头大了,上辈子他在医院住了几年,如今一就是听到“医务室”几个字就开始难受。
他真心不想往满是消毒水的地方跑了。
“我……我想歇会儿,”他拽了拽谢珩的袖口,带了点商量的意味,“珩哥,别去了吧?”
被他牵着袖口的人明显愣住了。
这一连串动作和语气下来,在谢珩眼里,几乎等同于“撒娇”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习惯看旁人撒娇的。每次看到有人撒娇,无论男女,谢珩都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可现在,被季眠拽着的袖口布料碰到手腕,那轻微的触感从手腕传到天灵盖,再顺着脊椎骨直蔓延到后腰,痒得谢珩腰身都不自觉颤了一下。
——操。
一时间,他没能找回出走的理智,大脑指挥嘴巴完全顺从季眠的意愿,激不起半点反抗的斗志:
“……那就不去。”
*
不去医务室的后果是,季眠后半夜睡觉的时候,连平躺都疼得不行,靠近右肩胛骨的位置被体重压在床板上,比白天还要难受。
他只好无奈换了姿势,由平躺改为侧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