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临街去,他忽地见一窈窕的鹅黄背影,心头一震,欲快步尾随上去。
只是不过一个转角,便不见了她的身影,只见一繁丽的黑楠木马车,驻于小巷中,显得与周遭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及多想,只顾四下张望。侧耳一听,却闻那贵人的马车中隐隐传来女子的喘息声,时断时续。
却足以叫他心下一惊,忙离开了此地。而后自是不见阮玉仪身影。
他不死心地四下里寻找,也是一无所获,这表小姐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待拖着一身疲乏回了程府,一打听,却得知她已在自己那院儿里了。
她院里的丫鬟都口风十分一致,皆言小姐一直呆在院儿里,说得小厮也是一愣,好像她从未离开过府中。
他无法,只好先将今日之事于昭容禀了。
却说阮玉仪,她正好是在昭容的小厮前脚回的院子。
她拢紧了披风,想,世子并未哄她,那丸药确实能解“颤声娇”的药性,她方才服一盏茶的功夫,便觉热意消泯,浑身松快了不少。
那时,她正待盈盈谢过,却听姜怀央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现下可还需我帮你?”
她记得马车上自己的言辞,自是明白所言为何。她红着耳尖,声如蚊蚋,“多谢殿下,已是不必了。”
可这一问只是个引子,要不要帮,却是全然由不得她的。
姜怀央像是食髓知味般,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非得是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痕迹才算罢休的。
她原下意识想抗拒,伸了手想抵住他,可蓦地思及自己的处境和身份,手上一顿,转而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不知怎的,这分明是她所希望的,可如今却又想推拒。
她闭上眼,仰了点上半身,去依着他,知道这个角度他看不见了,才敢牵起嘴角,自嘲地笑笑。
放任他动作的后果便是,她回来时,得一直拉高衣领,打起精神,谨慎着不被旁的人瞧出异样。
可不想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方从东角门入,未行几步,便迎面碰上程行秋。因阮玉仪一直避着他,两人倒是有几日未见了。她垂了垂眸,打算从一边绕过。
程行秋展臂拦住了她。
她浑身一颤,住了步子,下意识以为他这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攥紧了衣领,心中发虚。
他见她拼命想避开他的模样,喉中一涩,吞咽了下,才唤道,“泠泠——”
“见过大公子。”阮玉仪欠了欠身,算是见过礼了。
她竟是连一句表哥也不愿称呼,他垂下了手,将指骨攥得发白。不过几日不见,她的容色却更秾丽了几分,像是雨后娇花,举手投足见似乎都多了几分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