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明缓缓推着我,仿佛时间无涯。
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在怀念我们共同走过的日子,多少个月夜这样流连。时间一过,终究惘然,只有亘古的月亮无言地观看着人间的悲欢痴怨。
“锦年,我说声对不起。”他俯下身,对我说。
“该我抱歉。”我笑笑。
“觉明,月亮从树梢间看过去,好像特别大特别亮。”我指着。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要诉离觞。
他蹲下来,靠在我身边,与我并排抬头。我们同时浸润在异乡湿漉漉的月光中。
“等我好了,就回去跟你办手续。……我留在你那边的东西你叫她随便扔好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对他说,同时吸了下鼻子。他摸摸我的头发,轻言:“不要说这个好吗?”
“你会跟她结婚吗?”
“还没考虑。”
“那我不管你了,总之以后,你好好保重。因为我……不想也不会再找你了。”我说得难过。他也是。
他撇过头,竭力平静说:“不要说了,好不好?”
半年后,我拿到学位回去,在第一时间找了他办离婚。
律师是现成的,财产已然交割好。我得一半。我坚持不要,他坚持要我要。最后犟不过他,就让他帮我管理。
最后的步骤便是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手续办得很快。
出来后,阳光满面,金光流转。这座已经萧条的古都,隐约现出了曾经画栋流丹、佩玉鸣鸾的气象。结婚没有选对时间,离婚倒是碰得巧。
我深吸口气,对他说,再见!
一眼都没敢看他,即跳入匆匆人海。不是不想看,而是怕自己会软弱会不舍。
这一天,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一个腿有些微跛的女人在拔足狂奔。再仔细看,会发现她脸上有泪肆虐。
我和觉明就此各奔前程。
我开始一个个国家的穿梭。打一阵工,旅游一阵,而后换一个地方。是一只鸟,不过不是候鸟,我没有固定的归期。
而沈觉明则在属于自己的人生路上固定地走着,去维持他的家业,去创造他的梦想。
三年,我没有再见他。
我也没遇上陈勉。
旁支一:觉安
1、伤总会结疤
作者有话要说:提醒下,进入了安安的部分,叙述人是她了这部分大约两三万字,主要写陈勉离开那三年的故事,也是一段边缘感情比较和风细雨,大家歇一下,再转入锦年的急风骤雨中去 陈勉回国前给我电话,向我求婚。
“安安,到我身边吧。我要你看着我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