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有个女人狼狈地追过去。我才注意到原来顾盼是跟沈觉明一起来的。
我知道对不住沈觉明,也对不住陈勉,我的人生没有这样困顿过。
该怎么办?
只是瞬间,沈觉明已消失在雨中。
我是凌晨回去的。已做好了最坏打算。雨下了大半夜已经停了,天边泛出鱼肚白,城市的人尚在酣睡,天地呈现出一片史前蒙昧状态。
我没有开灯,俯身摘鞋,想去书房熬这黎明前最难熬的片刻。轻手轻脚穿客厅的时候,才注意到黑暗中一点摇曳的火光,然后有人的温度贴过来。我收脚立住。
眼睛适应黑暗后,便看到落地窗外渗进的夜光笼着一个身影,是沈觉明躺在摇椅里,前后轻晃着。光线打亮他的侧面,那脸愈发凹凸立体起来。下巴有青黑的一茬,是憔悴的胡子在寂寞地生长。
“站着做什么?”沈觉明开口,语气温沉,听不出有别的意思。
我讪讪,“你要睡不着,我们谈谈。”
“说。”
我走至墙边欲开灯,他说,“别让我看到你的脸。”我抬臂的手便一沉,反倒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结婚没意思了。我收拾收拾就走。是我对不起你。我道歉。但是不求你原谅。”我说。
他久久无话。半晌开口:“客人怎么交代呢?”
“我出面,承认是我的问题。”
“我的面子呢?结婚夜,老婆与人偷情。”
“你说话注意点,我一还不是你老婆,二、没偷情。”后一个理由明显不够气壮。
他嘿嘿冷笑了下,说,“偷情也不必这么卑劣吧。”
“什么意思?”
“有证据表明是陈勉把我的技术泄露的。”
“你胡说八道。”
沈觉明骂了声脏话,恶狠狠道,“裴锦年,你真值钱啊,怎么娶你要花上这么大的代价。”
我冲去房间。砰地一声,脑袋装到门柱上。
我抚住脑袋,“我也不想跟你结婚。不结不结了。”
他走过来,慢腾腾道:“我想结呢?”
“为什么?”
“有些磨难如果一定要受,未若你陪着我。”他一字一句,喉咙很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