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能到。这孩子,前些时那场病可吓死我了……”
我这才惊觉沈觉明上次来北京可能是为安安,可我居然麻木到什么都不问。当下有些内疚。
安安的病跟陈勉有些关系吧。陈勉,陈勉。
其实不如大家都庸常地活着吧,不要那么执著。执著不见得是好事。
“觉明去哪了呀?”婆婆看看钟,然后给她儿子打电话:“我说你呀,这会敬业干什么啊,锦年都等你好一阵了。”
我脸有点烫,其实我回来未曾通知他,不是要给他惊喜,而是我现在已经不习惯给他电话。
觉明来得很快,他冲进屋的时候,我感觉了他的喜悦,虽然他什么都没表露。
“锦年回来,你怎么不事先跟我们说声呢。你看今天都没准备锦年爱吃的菜。”婆婆向他抱怨。他说:“还不是想给您老人家惊喜。”
“几点到的?你怎么就不能直接送她来的,哪有让媳妇自己打车的。”
他煞有介事地说:“中午去接的。她飞机晚点,我在机场可等了她将近两小时。你知道你儿子日理万机,一寸光阴一寸金。这还不够诚意?”
我对他笑了笑。他回我一个笑。
晚饭后,陪婆婆看了会电视,觉明就急着要回家。
我提出想留下来,明天方便接安安。觉明皱眉道:“咱家离机场更近。”婆婆好热闹,道:“要不,今晚睡这里,反正也有你们的房间。”
“妈,”觉明朝母亲使了好几个眼色。婆婆方道:“也好也好,你们夫妻俩今回家,等明天安安回来,大家就都别走,热热闹闹过完年。”
“你该不该打。”在路上,觉明道。
“还不是想给你老人家惊喜。”我学他的话。
“你有那心才怪。”觉明毕竟是快乐的。不流露也是快乐的。
“安安,病了?”我提起这个话题。
“恩。失恋。有点接受不了。”
“哦。……你知不知道她跟谁?”
“你会不知道?就别装了。”他剜我一眼。我闭上嘴,原来沈觉明知道了。想想也是,他接过陈勉的电话,跟人共事过那么长时间,怎么会听不出声。
“那王八蛋,有种别回来。”觉明骂。
我只能沉默。
他骂够了,问:“你们都喜欢他什么呀!”
我继续沉默。
他忽然烦躁,发狠道:“你和他,当我们兄妹什么呀,都是放身边备用的,是不是?你们以为我们没有自尊?因为爱,就可以任你们为所欲为?”
我还是没有话。
沈觉明送我回到家,心情极度不好,开车走了。整夜未归。有时候想想,我和他就算想庸常地活着,阴影总是散不掉。就是不知他为何不肯放手。
安安瘦了很多。但是瘦得很有风骨。一双眼睛愈发灵秀,笑容恬淡隐忍,身材颀长,走路飘飘似仙。更见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