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片羽毛拂过拥有最敏感触觉的一片皮肤,轻柔的,温热的。
陈时序低眸就是她的笑脸,她眸光微闪,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似是像看他的反应。
空气似乎都焦灼成一团,可是她面上的男人并没有给予任何反应。他直直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座冰雕。
一尊被艺术家精心雕琢的作品,除了必要的情绪,其他的他都有。
但缺少的仿佛正是最重要的一环。
原本满心期待他的反应,可是他冷然无痕的面孔却看得梁梦因眉心蹙起。
竹篮打水,所有的怡然欣喜顺着那些空隙,消失得无影无踪。梁梦因不满地推了推他:“喂!陈时序,你都没什么反应吗?”
深沉的曈底仿佛有流光在浅浅流淌,放大到淡漠的脸上,也只剩嘴角扯起的一点弧度,几乎看不到的弧度。
额角一滴汗顺着嶙峋的轮廓淌下,带着运动后的潮意,或者也带了其他什么。
又是推了他一把,陈时序胸前紧实有力的肌肉硌得她手疼,可是他被分毫未动。梁梦因气恼地鼓嘴,一腔孤勇冲动在他的沉默中更加猖狂。
梁梦因手指攥住他的领口,略一用力,并没有拉下他分毫,他像一座山般坚实,居高睥睨。
咬住后槽牙,她更是不满。梁梦因自觉自己并没有愚公移山的精神,但她懂得“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
她踮起脚尖,借着攥住他领口的力,再度贴上他的唇。
这次不是温柔的啄吻,是带着愤然的下嘴,重重地咬了下他的唇瓣。
同样也是短短一瞬,甚至不待他疼痛的反应映射到大脑皮层,梁梦因已经转身离开。
只余唇瓣上后知后觉涌上来的疼痛。
她走得很快,一道迤逦的身影渐渐化作一个黑点。
消失在视野中。
“咚咚咚。”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她所有的梦境。
梁梦因慢吞吞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直觉旧梦恍然。
原来已经过去了几年。
又是一阵敲门声,伴着男孩的声音:“漂亮姐姐,哦不,阿姨,你起床了吗?我们要吃早饭了。”
梁梦因拍了拍脑袋,努力睁开眼睛,昨晚的画面跟着在脑海中闪现。面颊陡然烧了起来,远比昨天喝酒过后的后劲要热得多。
睁不开的眼睛再度闭上,深呼吸,梁梦因扯了扯嘴角,精致的面容上是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酒后强吻这件事她到底要做多少次啊?
怎么陈时序永远是在这件事情上被迫的那一个?
为什么她总是不长记性?
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容易推倒?
把脸埋进手心里,梁梦因重重地吐了口气,并不愿面对眼前的情况。上次深夜电话发疯痛骂,她以为应该是她此生尴尬之最,但显然生活教她做人。
远有比那儿更尴尬的事情。
“阿姨?”门外的小诚没有听见回声,又叫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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