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励志成为她父亲那般人物,可自母亲走后,她便从此只问兵书剑法,不再想着什么大义凛然,从此只求护住她所有想护之人,但求问心无愧。
前世满腹兵书终是随着嫁入宫苑化作尘土,可如今,她只愿能以这经纶力挽狂澜,换安国一片繁华似锦,换天下百姓一份安定祥和。
现如今,望着这战火纷飞,她唯愿自己计谋得逞,保这二十万民众一条生路。
忽然,前方战鼓声渐渐停歇,走廊中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夜凝紫猛然睁开了双目,伸手摸了摸靴中暗藏的匕首。
“将军聪慧,将军战策好生管用,竟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退敌!我阳城之围若解,全仰仗将军善谋。”
还未见其人,倒先听见孙山的庆贺声伴着他爽朗的笑声翩然而至。
此刻,听着孙山步伐轻快迅速,夜凝紫心中波澜终于风平浪静。
其实她虽饱读兵书,可惜缺乏实战,纸上得来终觉浅,此番也是有万般变数,自然是要提起心来,细细思量,再想好退策方得万全。
此时只见孙山一只脚踏进了屋门,还未来得及站稳,便连连向夜凝紫行礼。
不过孙山到底是读书人,行的礼便是同僚间见面时,为打招呼以表亲切用的见面礼。
夜凝紫于是回了他军中下级对上级的军礼,道:“小女无德无能,怎堪当先生一声‘将军’?先生还是直唤小女名字,阿紫罢。”
孙山立即摆手道:“阿紫姑娘战术之妙,令孙某佩服,一声将军堪当!只是此时敌寇已溃,不知是否应乘胜追击?”
夜凝紫快步随孙山移步城楼上,见此刻本就破败不堪的城墙,经受了炮火的摧残,此刻已是满目疮痍。
夜凝紫在战场上见了无数将士和战马的尸首,整个城楼此刻犹如一片炼狱,此刻已是再也不堪承受一次袭击。
她远望着这绵延数千里的修罗场,道了句:“穷寇莫追!”
孙山正站在夜凝紫身后望着她的身影,再一看城门下数杆倒旗,正是热血沸腾,心里正盘算着安排哪些兄弟们去追那群蛮夷之兵。
可夜凝紫短短一句便浇灭了孙山心中的全部希望。
于是他皱着眉,疑惑道:“阿紫姑娘何故就此放弃,好不容易打了胜仗,此时不乘胜追击,杀敌军个片甲不留,更待何时啊!”
夜凝紫抚着那城墙上一个新被炸出的大窟窿,反问道:“先生可知对方兵马人数几何?可知对方火药所剩几何?军队驻扎何处?”
孙山细细思索着,捋了捋长须,道:“孙某确是未知前两者,只知那蛮夷之兵驻扎在别山山脊,需得翻过山去。”
此时只见夜凝紫稍作思考:“立即派几个手脚麻利的去探,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山脊?”夜凝紫默念道,嘴角不住微微上扬,似是心中已有了计谋。
北狄人祖祖辈辈常年生活在大草原上,骑术一绝,恰逢别山虽高耸却不险峻,可策马在官道行驶。
如此看来,北狄将领是笃定上山时义军追不上来,这才舍近求远选择驻扎在别山山脊。
可他们万万想不到,这地势确是正正好给了义军夜袭的地利。
不过成败之把握,还需叫斥候探过后才知晓。
夜凝紫望着这刚历战火的残破城墙,转身对着孙山说到:“先生还是快快找匠人来修罢,若是晚了指不定敌军还会来袭,此刻的城墙确是不堪一击。”
孙山看向那城楼,用芭蕉扇拍了拍脑门儿。前几日生怕敌军奇袭,整日里提心吊胆,只顾着叫弟兄们换班值守,却着实将修补城墙一事一放再放。
此时他确是万万未想到,他曾以为的牢固城墙,竟是这般不堪一击。
日头渐渐遁入山中,唯留下一片火红晚霞绵延苍穹数千里,连着这沾满血色的大地,一时竟分不清天上地下。
待斥候汇报完,夜凝紫也终于坚定心中决定,欲领兵夜袭。
身边的玉龙可不许自家小妹去冒这夜袭的风险。
要知道,所谓夜袭自是要以少数士兵先潜入敌方大营,令敌军出其不意便损失惨重,而后再派大队人马乘胜而攻,方可将敌军一举剿灭。
然而正是如此,夜袭才变得凶险不比,那小队先锋不知比白日里两军交战凶险多少倍。
而义军缺乏实战经验,自是要兄妹二人其中一人领兵方可随机应变,加强胜的把握。
所以夜玉龙深知以小妹的性格,定会将那领兵之人的职位自己揽着。
于是他只好抢先夺去了首领手中那柄令箭,不容夜凝紫多说一句便立即飞身上马。
“小妹,在军中乖乖等着哥回来!”
落日余晖洒在少年身上格外耀眼,只见他话音刚落便不见了影踪。
小番外我眼中的夜凝紫(1)
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她不似寻常女子一般弱柳扶风,反倒有点儿力能抗鼎?
反正她打人挺疼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母妃说能吃的女孩子旺夫,她一餐能吃三碗,可不知为何却还是这般精瘦。
孃孃说女子秀外慧中,便是做得一手好女红。
我的姑娘可厉害了,别的姑娘拿着指头大小的绣针半晌也憋不出一个图案来,我的姑娘手持长枪,三两下边可将那些锦缎划成几段来。
惊坏了绣花宴上所有人,还被父皇当众夸了“英勇”。
她很善良,当街遇见聚众围殴的混混,总会亲切地“照顾”一番。
惹得他们哭爹喊娘地一溜烟儿跑回家去孝敬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