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寄给萧椯的信,被宋浩事先窥得,从而召来杀生之祸。
宋浩一开始想嫁祸萧椯,但看到她的侍从小可在附近张望,知道等不到萧椯来,尸体就会被发现,临时改成她。以和她和萧椯交好的关系,将来泼污到萧椯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而伪装成小可的温缇,一直恨萧椯,不欲暴露宋浩是凶手的真相,因此没有说实话。
宋浩突然朝她方向用力撞去,被郑祈一脚蹬在地上,正中高泉怀里,然他不管不顾,继续撞下去。
丈婿俩带着各自捆的棺材板,在地上滚打起来。
温萦拉郑祈离开地窖,把门重新关上。“你会帮我的,对么?”她眨了眨眼问。没有郑祈,她深夜回不了城,明天也无法参加瑶经大会。
他认真点头,用全力握紧她的手。两人把温缇、老仵作都捆绑起来,口塞棉布藏进棺材,只留一条缝隙透气。
“我还以为小可是来救你的。”回城路上,郑祈骑在马上,不免感慨。
温萦气得仰头撞向他的胸膛,“你这个人还真是没心眼,险些就把命葬送了。”月色下,郑祈的脸色很不对劲,不知是不是被冷风吹多了,僵得有些不自然。
她的头发也有些湿哒哒的,顿时心生不好。“你没事罢?”
郑祈在魏宅被流箭扫中胸膛,看到小可从外面进来,本来松了一口气,谁想他就是连环凶手。
在地窖里他不说话,是伤太重。被她救出来后,一直是在强撑着。
“听到你叫他哥哥,我才放下心。”他说。“人再狠毒,也不会伤及亲妹罢。”
“不见得。”温萦说。她和温缇在一起总觉得很不自在。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马上就要到了!”温萦看到了城门。守卫们都围绕在大门前议论纷纷,见有人策马驰来十分警惕,发现是郑祈立即迎上去。
他缓缓滑落下马,栽进护卫的手里。
“郑祈!”她呼喊着,跟随护卫一路小跑护送他进去,到门前注意到,近来连环凶杀案被割下的面皮,都被制作成精致的面具,插挂在城墙上,上面还附有血字。“还我兄弟,否则公布真相。”
温缇是真的想萧椯死。
她眼前一黑,看到昏迷不醒的郑祈,想到尚在牢狱的萧椯。要命,两个人都需要她救!
:红莲
回到郑府,侍仆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既忙又乱。温萦这才晓得,郑祈的父母都已经过世,家中只有他一个主人。
幸而,城门侍卫早早进宫通知太医,在把他抬回榻上不久,太医就赶来了。
“这伤口不算深,未伤及心脉”太医替他包扎好后,沉吟说。“或是因副使拔箭失血过多,才昏迷不醒,须得再观察。”
温萦舒了口气,想要抽回手。郑祈回府途中,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抓住她的手腕就没放过,为此她不得不一路贴身紧随,不时还要给侍女、太医让路,姿势相当别扭,手臂酸得要命,然而他的手就像铁钳一般,挣脱不开。
她用力扯,只听到他虚弱的一声呻吟。“小心,别拉扯到他伤口。”太医连忙提醒说,挪开位置,让她坐回床榻前。
无可奈何,只能让他继续握着。
房间渐渐变得安静,人都陆续离开了,连侍女似乎也觉得照看郑祈是她的职责,跪坐在门外走廊等候。
窗外的风轻轻吹进,烛火摇曳,柜橱上玉石所做的郁金香、芍药、水仙等花卉莹莹生光,唯有中间青玉瓶里装的绿萼有些落寞,温萦认出是上次随手摘给郑祈那支,花朵已经枯垂,经风一吹,拂散在榻席上。
她抚了抚他伤口边缘,轻轻叹了口气,“为何要喜欢我呢?”即使在此时此刻,她仍然在利用他。
朦胧的纱帘外,有人过来。他穿着银色锦缎衣袍,甚是高贵典雅,皮肤很白,周身散发出馥郁的芍药花香,相貌看上去很是年轻,称得上是清俊,只是斯文内敛到有些过度,显得阴沉沉的。
“卫公公。”她称呼道,虽然和她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但这个时候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别的客人出现。卫晁曾被先帝委任调查朝中乱臣贼子,是唯一一个拥有深夜拿人权限,并能在宵禁时间通行各城区的官员。
中年男子一笑,示意她不必起身。
“你就是温绛的女儿罢?”
温萦心里一震,对方的眼神里透露他还知道很多。
“是。”
卫公公俯身看了看郑祈的情况,原本轻柔的声音,又压低了些。“案子都查清楚了么?”
“查清楚了。”
“那你打算何为?”他嘴角一笑,坦然大方坐下。烛火摇曳的光影下,本朝最聪慧阴险的太监总管气势立显。
“卫公公早已知道?”
“我一开始就是因为魏达谙对此案格外关注,才起了好奇。”卫公公坦承说。“调查到中途,一度被郑祈这小子搅迷糊,直至高泉出事,翻阅他的档案和过往涉及案件,又翻了他女婿宋浩的,才大致明白过来。”
“但郑祈”
“这傻孩子藏不住话。”
“那公公可否教我该如何做?”她沉吟说。
卫公公笑了笑,目露精光。半盏茶的功夫后,她心里也有底了。只是这期间,郑祈的脸色不好,相当不好,嘴唇变得发紫。
太医重新进来检视,以为他中了淬有罕见的毒。“这毒若不能及时解除,只怕伤势会突然加重。”
温萦的脸也唰的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