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掉身上的衣服,与她一样□着,年轻的健康的躯体来在她身上,俯视着她,仿佛磁铁一样相吸的身体相依相偎地贴合,她呼吸急促,目光凝在他脸上一动不动,心慌意乱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而他只是用手撩开她的额发,看着她,像是很多年不见一般地看着她……
“每次下雪,我都想这样搂着你。”他的声音有点儿暗哑地说。
“为什么?”她本能地问。
“因为孤单,因为我放不下你——”
这声音带着毫不遮饰的情真意切,感动了岳好的心肠,她感到自己眼睛有点儿湿润,寂寞的逝去的时光里,他一直在想着她么?这么好的他,心中一直有她的位置存在么?
内心中一个长久形成的坚壳裂了一个边角,那从不曾被人碰触的角落因为这句情动于中的话而敏感柔软,她抬起手,握住他抚摸着自己的手,仿佛心有灵犀,又仿佛正负磁极的相吸,他俩同时松开五指,交握在一起。
两颗心从未像这一刻一般贴近。
小腹的他的欲望膨胀而又迫切,岳好挺起身,向他贴合过去,她感到他呻吟了一声,先前因为不确定而产生的心慌意乱已经离她远去,所有良心的过去的将来的顾虑被心动的狂澜卷得一干二净,她想要完整的他,就如他渴望完整的她一样,在这个全世界都远离他们的夜晚,她跟他只是一双男女,做着万万千千男女爱做的事……
但他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接触她,反而伸手扯过棉毯,将她裹在里面,他微微侧身,躺在她旁边,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抱在怀里,低声说:“睡觉吧。”
“怎么了?”她迷惑地看着他,他的下颏抵着自己的头顶,一时想不明白。
“不是时候。”他低声若有叹息地说。
“什么意思?”
“一时失控,就会铸下大错,很多年前我一时把控不住,现在还在吃当年的苦头——所以睡吧,我抱着你睡。”
她仰起头,不解他话中的意思,等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将来你跟我结婚了,我会整夜整夜跟你在一起,现在则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真不明白,一时忘了这句话暗含的渴求意味,问他。
他笑了,低下头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叹息地离开她诱人疯狂的甜蜜,哑声道:“等你全心全意爱的是我的那天,才行。”
她张开嘴唇,想要反抗,可是心底深处一丝犹疑让她没有接下去。
她爱他么?
倾心
许多年的情感储备,她一直喜欢他,当成真的大哥一样喜欢他,在过去的八年中,直到他这次从美国回来长住,她对他从未产生过一丝旖旎暧昧的感情……
或许是孤单让人脆弱,而夜晚则能让最谨慎的灵魂放肆大胆起来吧?
她尝试着闭上眼睛,隔着薄薄的毛毯,年轻健康的异性躯体散发着陌生诱人的温暖气息,岳好的心怦然而动,不自觉地叹息了一声。
她几乎同时听见了他的叹息。
“我睡不着。”她低声说,身体和大脑同处在兴奋的状态中,直觉这将是一个漫长难熬的夜晚。
“我也睡不着。不如你跟我说些什么吧。”他在她头发上低声答,呼出的气息让她的头皮阵阵□。
“说些什么呢?”她纳闷问。
“任何事——比如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都干了些什么?”
“就是陪着奶奶,整理书库,你都知道的。”
“我听说那个张树辉来看过你?”
岳好嗯了一声,想起张树辉特意跟自己提及他跟李雪解除了婚约,自己在这件事上虽问心无愧,但是张树辉的行为却难免会惹人疑心。
“我刚才回来,你脸上化了妆,是为什么?”
她不安地动了动,感到他搂着自己身体的胳膊箍紧,心中明了他的意思,想了想,如他所愿地没有逃避这个话题,小声答道:“我想嫁人了,我奶奶说让我打扮打扮,所以我就……”
她再诚实,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身边的他一阵诡异的沉默,岳好纳闷地抬起头看着他,将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在眼里,脸红了,低声抗议道:“你让我说,我说了你又笑话我?”
她不知道自己这副似嗔非嗔的样子,在朦胧的光线里多么可爱,而半夜躲在厕所里把脸画得一塌糊涂的行为则无疑地加深了这种可爱,他终于憋不住笑了,笑得床都颤抖起来,岳好羞愤得无以复加,要不是身体被裹住,真想一脚把他踹到地上,恼道:“笑什么啊?”
“我没笑啊。”
“你都笑得浑身哆嗦了,还说没笑?”
他听了,干脆不压抑自己了,仰起头大声笑了个够,把岳好气得一阵乱挣,腾出手来,用力推了他一把,险些把他推到床下去。
他这才勉强止住大笑,挪回她身边,侧身用手肘撑着头部,看着她低声道:“你真的长大了,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浑身湿透了,发育的身体配着稚气的大眼睛,让我多少年都忘不了……”
“我浑身湿透了?”她纳闷地看着他,不解地回想着。
他淡淡一笑,没回答这个问题。
岳好猛地醒悟,摇头道:“哦,你说的在浴室看见我的那次?那不是第一次见我吧?我奶奶带着我来你家找你大哥算账,你不就见过我了么?后来我被你家接进来,林妈妈逼着我洗澡,你说的看我湿透了,指的是那时候吧?”
他听了这话,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沉默了好一阵,后来低声说了句“那个混蛋”,翻身躺下,对她说:“睡觉吧,我在路上赶了一天的路,有点儿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