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到她不悦了,程洛昱扔了一句“你现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回去”,便扣断电话。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徐心柯看了看腕表,原来程洛昱的“马上回去”的概念,可以精确为四十二分钟。
而此时,她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宠物狗似得坐在楼梯口的坐姿,也维持了四十二分钟。
娇生惯养的局长之女徐心柯,哪儿受过这样的冷遇?
“你去哪里了?”她站起身,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从公司到这里,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话说到这里,又顿了顿,“等等,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程洛昱推开门,倏然转头。
“有一种女人和啤酒混合起来的味道,”徐心柯笑嘻嘻的凑近他,一双手腻缠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扯了扯,孩子气的又深呼吸两下,“说,程洛昱,老实交代,在公司加班怎么能加起这么混合型味道来?”
“徐心柯,你不是属牛的么?那就不要插手属狗的应该管的事儿,”程洛昱把她的手一掰,看似很头疼的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有什么事儿啊?”
徐心柯就是那种很矛盾的女人,刚才在外面等着程洛昱的时候还万分生气,甚至还草拟了十大酷刑等手段用在他身上泄恨,可是一见到他,只要他轻飘飘的给她说一句话,即使目光不是那么柔情似水,即使语气不是那么温情绵绵,她所有的怒气也会在他的气息中烟消云散,没出息到自己都看不下去。
所以,在她又要在他气息中沦陷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及时提点了她今晚上所遭遇的一切,“你知道我今晚上做什么了么?”
“什么?”
“我去和江奕泽一起吃饭去了。”
程洛昱手微抬,但是仍不吱声,只是很低的应了一句,“哦。”
这下倒是徐心柯支撑不下去了,呼呼的坐到他旁边,摇着他胳膊问道,“程洛昱,你怎么不惊讶不追问不愤怒?”
“我怎么惊讶追问愤怒?”程洛昱扯唇,“我记得某些人在大学时候面对我舍友的穷追不舍时说过的三大原则,所以现在咱们关系如此,也是丝毫不敢逾越。”
正文发乎情,止乎性(2)
徐心柯脸色一红,蓦然想起过去的事儿来。
那时候是在大二。
其实那时候她已经对他有了感觉,所以经常借学生会工作之机,与他们620宿舍展开联谊。安然这个傻妮子只顾沉浸在自己感情,却误判了当前形势,以为她不辞辛苦的召集620宿舍的人,是看上了当时宿舍的另一棵舍草连微。所以,好心好意的与程洛昱撮合起了两人。
连微同志状态投入的很快,过了两天便有“爱如泉涌”之势,鉴于连微的气质与程洛昱确有几分相似,空虚中的徐心柯便接受了这个男人,可是之后,连同学的恋爱对策实在是让她受不了。她去见个男人要盘问,她去与别人上个自习也要打听,暑假去哪里他甚至都要她汇报清楚。于是,不胜其烦的徐心柯给他定了三个原则,如果她不说,不得打听她的去向,不得追问她的交友原则,不得干涉她的私人情感自由。
这三个原则简直就是对恋人的耻辱,所以,在原则颁布三天后,人家连微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男人自尊,与徐心柯轻言分手。
“程洛昱,那不是不一样嘛,”徐心柯很没女人骨气的kao在他旁边,“有人问我不愿意给说,可是你要是问,问一句我保证交代一句。”
“那有什么用,”程洛昱直直身子,“你已经与他吃完饭了,既定事实造成,我追问过去还让自己不痛快。”
徐心柯抬起头,眯眼看了看他,程洛昱表情如常,可眉宇却轻轻蹙了起来,仿佛是有了什么不快的事情,甚至连说话,他都像是在漫不经心的敷衍,“你今天不舒服?”她好心的去触他额头,却被他断然挥下,“没什么。”
她几乎是可以确定他有不高兴的事儿了,可是以程洛昱的性格,继续问下去太不理智,很有可能会惹他不快。她刚要想从哪个角度插入为好,就听他又问向自己,“你哗哗啦啦的说了这么多,不是说有事儿要和我说么?”
“对,是有事。”徐心柯想起自己今晚遭遇的正事,又思忖了一下才开口,“程洛昱,其实这事儿不是关于我的,确切的说,是关于安然的。”
“安然?”
“嗯,对。”看着他蹙眉的样子,徐心柯其实有几分不悦,但是考虑到事情严重性,还是将自己的小女人心思压了下去,“我今天和江奕泽一起吃饭,发现他好像对别的女人,有些暧昧……”
“别的女人?”
“嗯。”徐心柯点头,她没敢说是自己,要是说那女人就是自己,对安然,对程洛昱两方都不好交代,“其实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她下意识掩饰自己,掖了掖头发。
程洛昱的声音低沉下来,“心柯,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像是乱说的人吗,”她不满,“我既然说了,就有一定依据。”
下面,徐心柯很注意遣词造句的将事情大体叙述了一遍,将事情真相中她的角色,全都替换成了某妖艳女人。听完这些,程洛昱的眉头更加紧蹙,“其实也不是不可能,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对于感情的束缚力本来就是差一些的。”
“我其实没想到他这样,”徐心柯小心翼翼的分析,唯恐一不注意将自己代入进去,“江奕泽已经离了一次婚,我以为他这一次,会很在乎安然,起码应该慎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