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条鱼,一只类似猴子的小兽,这两者有什么可寄生的?
靳宸接着道:“在地下河里,在有些深水区的墙壁上,会长一种深绿色的青苔,这种青苔无论是对珍珠蝠还是晰吼,都是美味,但是晰吼不会游泳。珍珠蝠没法上岸,他们都无法单独取食青苔。于是,就有了这样一种合作。晰吼是群居的动物,往往一个群会有十来只生活在一起,但是晰吼的数量非常少,这整个地下河也未必能有只,所以只有最强壮的晰吼才能得到站在珍珠蝠背上的权利,而一旦这一只死了……”
靳宸指了指地上已经死了的晰吼:“很快就会有新的替代,而新的寄生组合,会继续成为我们的潜在威胁。除非,我们将水上的那只珍珠蝠消灭。”
此时的水面上,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沉静,水波粼粼,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半点珍珠蝠的影子也看不见,想来,它已经从水底离开,去寻找新的合作的晰吼了吧。
不过若是真的像靳宸所说的这样,那真的是十分的危险。刚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没被晰吼的利齿咬个窟窿,纯属侥幸。
但是所谓侥幸,就是万中有一。有这一次,哪里还能指望每一次呢。更何况这是个可以在岸上活动的东西,我们总要休息总要睡觉,即便是轮流值班,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的绷着神经。
☆、岔路
“不错。”古熙道:“刚才袭击我们的晰吼其实已经被打死了,这已经是另外一只了。这中间不过才隔了一个多小时,这么看来,其实珍珠蝠换搭档的速度十分的快,只怕我们不用走出多远,它们就会再一次追上来。”
开始的时候,我见珍珠蝠在水里慢慢的,慢慢的,像是蜗牛一样的一点点蹭向岸边。还想着打不过咱们躲的起,只要正常速度往前走上两个小时,这东西就得在水里游上一天呢。
可后来见它猛然加速,如今想想也就明白了。
它不是游不快,而是因为看不清,所以很难准确的把握方向。我们一动也不动,又秉着呼吸,这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它必须努力的辨认,速度自然就慢了。可当我走了一步之后,这一下发出来的声音很大,它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速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三个人六只眼看着地上已经死了的晰吼,只觉得非但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更加的背后嗖嗖冷风直窜。
比水中的异形组合更加危险的事情是,还可能存在的,那一群晰吼。虽然数量也不可能很多,但是它那么大的力气,尖牙利爪,哪怕是只有七八只,要是一起冲过来,那也不是好玩儿的事情。
沉默半响,古熙道:“我们还是快走吧,这前面……我们倒也不用太担心,前面还有一群人做靶子呢,咱们的动静大,还能大过他们去。”
“我也认为,还是先找路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靳宸弯下腰抽出刺在晰吼身上的匕首,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血,抬手递给我:“野兽未必一定会跟着我们,但是没吃没喝才是大问题。这里的水源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喝,吃的,我们包里只有几包压缩饼干,撑不了几天。”
地下洞穴是个非常逆天的存在,长起来没个边,几十公里几百公里几千公里都有可能,这用走的,还不知道哪年那月才能找到出口。
理论上,地下河的水是淡水,是可以喝的。可谁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也许会有什么矿物质超标或者含有什么毒素,退一步说,就算是什么都没有,想着这地下河和龙口湖是通的,这里面不知道浸泡过多少死人,我便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更何况,还有刚才在路上看见的死人和死了的晰吼。
其实我们平时接触的水源,除非是自来水管里流出来消过毒的,不然无论哪个湖哪条河,都不可能有多干净。但是知道归知道,见到归见到,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这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我们无法生火加热消毒,就算是不在乎心里膈应,直接饮用河水,也是不安全的。
吃的也一样,地下河的鱼应该是可以吃的,但是肯定不好吃,而且,什么品种是能吃的,什么品种不能吃,也要细细的甄别。
所以即使没有这些围追的怪兽,如果一直找不到出口的话,不用多长时间,我们也会饿死渴死在这地下洞穴里,或者变成野人。
围着晰吼唏嘘了一下,我们决定继续赶路。最多贴着墙走,同时一个人时刻留意水面上的动静。据靳宸说,晰吼这东西倒并不是攻击力很强的动物,平日里也只是以小虫蚂蚁为食,只不过如今这样的环境,一切皆有可能,谁也不能确定会有什么变数。
我们又走了一段平静的时间,两个小时后,遇到了洞穴最麻烦的一点。
岔路。
在完全陌生的地下,方向才是最严重的问题。一旦在某一个转弯错了,便有可能会走向完全不同的去向,甚至于,是一条走上很多天才能发现的死胡同。
而这比起怪物来,要可怕的多。再可怕的怪物不过都是些野兽而已,这山洞里也不会有狮子老虎,就算是有,我们有刀有棍子的,也可以跟它们硬碰硬,未必就一定会落下风。但是岔路却不会提示你错了还是对了,或许一条路走到黑,就真的黑了。
就像是我们眼前出现的情形,地下河在转了个弯之后,分成了若干条支流,山洞也出现了分支,宽一些的路,至少有三条,而这三条,虽然是同一个方向,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在走过一段时间之后,它们会汇合成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