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山上,回响着男人狂妄肆意的笑声,女子只是静默柔顺,一双黑眸不见半分光彩:
“奴家祝可汗此次大胜中原军队,斩杀凌舒止,生擒慕莞齐。”
莫勒桑不再理会顺玉,而后大步回转身,信手拉过一个谋士搂着的姑娘到自己腿上,当着满屋人的面,就这么狠狠吻住姑娘的唇,动作粗鲁,肆虐的双手一只钻进姑娘衣领中,另一只钻进姑娘的裙摆下。
屋里渐渐升腾起一股诡异的暧昧声,撮嘴声,喘气声。在场所有人都是面不改色,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那名来报的探子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出去了,屋里只剩了莫勒桑和几个男人,以及陪在他们身边的女伴。
见得莫勒桑忘情亲吻着怀中人,其他几个男人纷纷效仿,身子往后一靠,手臂狠狠一拉,榻上,坐垫上,案几上,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荒唐。
只有那个被夺走了女伴的谋士露出分苦笑,正当他有些无所适从之际,莫勒桑亲着亲着,还不忘把手在空中一指。
呆站在原地的顺玉立马乖觉走上前去,走到那名谋士的身边,坐下,依偎。
屋外是黄沉沉的天,大漠孤烟,龟兹山顶荒淫极欲,仗着所占地势优良,根本不把山下人放在眼里。
两军对峙,反目背向。边塞烽烟,一触即。
但有些莫名其妙的定理,却似乎并不因乌桓和中原之分,而有所差异。
陈蔚一脸苦恼的和两位将领汇报:“这几日将士们每日操练兵器,闲着的时候便也多了起来。军中嘛,也没什么乐子,他们有时候就爱去去军妓的营帐。”
“军妓哎,本来也是陛下体恤将士征战辛苦的明德之举,自然也不可能像在青楼里狎妓那般,任挑任选,保时保质。碰上谁便是谁,莫要把身体憋出病来就是了。”
“结果有两个将士,他们俩要死不死的,偏偏就看上了同一个军妓,不过也不是说,那姑娘属下也知道,确实长得很有几分姿色,皮肤白的就像雪珠子似的”
听到这里,凌舒止微微蹙眉,慕莞齐很快的打断陈蔚:“说重点。”
“是。”
陈蔚继续说:“他们为了争女人,就这么吵起来了——你骂我一句,我说你一句,结果不知道是谁先踹了对方一脚,两个人竟还打起来了,都挂了彩。”
这次,不等到凌舒止作出反应,慕莞齐就已经豁然起身,语气是十分的凌厉:
“争夺军妓,竟还敢为此大打出手,他们眼里还有军规么!”
涉及到军中秩序,慕莞齐总是很严厉的:“走,去看看。”
快步行至军妓的营帐,远远的,就看见帐前两名将士相对而立,两人的脸上都是十足十的气恼和愤懑。
看清是谁之后,慕莞齐的脸色变了变:“月影?”
其中一名将士,竟是月影。
她下意识向凌舒止看了一眼,却见他已经大步行至前去,于是只得跟着他一起。语气半是诧异半是质问:“怎么回事?”
和月影打架的将士叫牛飞,额头上被打的红肿一片,两百多斤的胖子,此刻告起状来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操他爹的月影!他娘的这臭猪有病吧!他爷爷的自己睡完了女人,他奶奶的竟然不许老子睡”
军中将士们不少都是有些粗鲁的,原本并不少见,但是牛飞粗鲁的程度,已经让人听他说话都有些费劲。
陈蔚斥了他一句:“不许讲脏话!我们慕副将是个姑娘家!”
慕莞齐的眉头紧紧蹙着,凌舒止闻言,却是微微瞟了慕莞齐一眼,神色很是耐人寻味。
牛飞一愣,这才意识到陈佐领最近在追慕副将。
眼睛一转,就换了口风:“尊敬的两位将军,事情是这样的。酉时到戌时之间,是军中明文规定的军妓时间。属下因为腹泻的缘故去晚了,正巧排在月影那臭那位亲爱的军中同袍后面。属下严格遵守军令,严格恪守秩序,排了半天的队,好不容易轮到了属下。结果月影自己畅快了,却堵在门口死活不许属下进去,非说帐里的是他媳妇”
凌舒止的目光锐利:“月影,确有此事么?”
“嗯。”
月影竟然很快就承认了,却梗着脖子分辨:“枝儿本来就是我媳妇!”
牛飞“呸”了一口:“你媳妇?哟,原来影大兄弟,您媳妇是军营里的妓女?”
月影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个身上肥肉比瘦肉还多的死胖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你个身上瘦得几根肋骨都数的清的娘娘腔,你跟你爹犟嘴!”那牛飞四肢达,头脑看似倒也不简单,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老子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人把军妓叫媳妇,自己嫖了还不许别人嫖——怎么,你那玩意儿比我那玩意儿高贵?”
在场众人,别说是慕莞齐这般姑娘家,就连陈蔚一个男人都听不下去了。
他颠颠跑到凌舒止与慕莞齐跟前,问:“两位将军,此事如何处置?”
凌舒止神色淡淡的,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一双锐利的眼盯着月影,隐隐有着几分不悦。
慕莞齐知道,凌舒止的身份并不方便开口。他若是罚牛飞,难免叫人觉得他偏袒自己属下。他若是罚月影——平时倒没什么所谓,但如今在军中,搞不好反倒让他们主仆离心。
于是慕莞齐只得主动开口,把这事儿揽下自己决定:“我觉得——”
“你觉得?”还没等她说完,月影就面色讥讽的开口:“我是王爷的私将,轮得到你一个下堂妇来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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