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乖巧福了福,下去了。
“容儿,朕有些话与你说……”待夏岚关上殿门,缚沛才犹豫着说到。
我夹了口菜给他,轻声道:“皇上赏赐那么多东西,不就是给容儿陪不是么?容儿心里虽在意皇上的心思,却也不敢生气的。”
我自然是要去“在意”他的,若不然,怎能让他觉得更加愧对我呢?
缚沛却怕我说反话:“你当真不气我?”
“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身边又缺少像岚儿这等乖巧体贴的人,臣妾自当体谅。”
缚沛感动自不可言说,承诺日后定不负我。
世事难料9
缚沛感动自不可言说,承诺日后定不负我。
我面上甜甜的笑了,心里却冷冷道:以后?如今就已经这样了,何谈以后?他这样,教我如何去全心待他?
这样直到缚沛走,我还是眯着眼微笑,等到再也看不到他背影,才慢慢沉下脸。
叫来夏岚,冷冷道:“你这几日就不用伺候了,过几日晋了位份,我们就是一样的姐妹了。”
夏岚忙跪下,惶恐道:“一日为主,终身为主子。”
我冷笑,自语道:“若真当我只主子,就不会……”她却没有听到的。
我又对她道:“起了罢,以后不用行这样的大礼,也不必再称呼“主子”,伺候我了。皇上过几日就宣诏晋你的位,到时候也不用挤在这端阳殿了。”
夏岚仿佛有些不知所措,我却不欲理会,说罢不在理会她,径自回内殿。
直到再没有人瞧见我,才忽然觉得好累。终究是难受的吧?
初进宫时,带的是仇恨报复的心理。现在当我决定要去爱他,他居然收了我最好最信任的人。
难道,这就是我欧阳容容的命吗?
三日后,就有封诏下来了,晋夏岚为九品选侍,赐住恩熙原先住的永和宫西厢。
她搬走那日我也没去瞧她,只坐在内殿的主位等着她来拜别,至少让她知道,她是永远不可能逾越过我的。
我并不退下奴才们,由得他们在旁边立着,一同瞧着夏岚如何向我叩拜。
她并没有丝毫不愿,这却是我意料外的。她恭恭敬敬的三拜就叩,声音几乎哭道:“主子,岚儿辜负您,以后不能常服侍身边,您还要多多爱惜自己才是……”
说到最后,竟“呜呜”大哭了起来,豆大的泪水糊在脸上,花了美丽的妆容。
世事难料10
说到最后,竟“呜呜”大哭了起来,豆大的泪水糊在脸上,花了美丽的妆容。
我非草木,孰能不心软,但心头的那份气却怎么也消不下,故意板起脸,狠心不去瞧她。她见我不说话,又嘱咐玲儿:“玲姑娘,你平日里最机灵,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主子,多哄着她开心点儿。”
玲儿夸张的瞧着她,阴阳怪气道:“哟,这可不敢担当,您已经是我的主子了,还是直呼奴婢贱名。何况我们做‘奴婢’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那心里是在清楚不过的。”
她特别加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那是暗指夏岚背着我这主子做了不该做的,果然夏岚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李子也附和着说:“可不是?再说出了那些不知事儿的奴才,怎么哄也哄不了主子的。”
几个丫头都鄙视的看着她,我见她们愈来愈气愤,恼怒还超过了我,不禁微微感动,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不可无理,他们便不敢在说话。
我仍是冷冷看着夏岚,道:“今日出了我这端阳殿,你就不在是我的丫头了。以后就是皇上跟前的人,须谨慎伺候,不可违逆了皇上的心意。”
她又重重叩了头,我才命小李子送她走了。
该走的,终究是要走的——
“主子,您平日里待岚姑娘是最好了,她如今都这样了,您何必还教导她谨慎伺候皇上呢?”玲儿仿佛憋了许久,直到看不见夏岚忙对我说到。
“以后就别‘岚姑娘,岚姑娘’的唤了,得称她为岚选仕。”我瞥了玲儿一眼,接着道:“怎么说她是我宫里出去的人,不能让她丢了我的脸不是?”
玲儿不屑的说:“那倒是,她怎么说也是主子您的奴婢。皇上也不过图个新鲜,过不了几日就厌恶了,怎能跟咱们比呢?”
主仆情尽1
玲儿不屑的说:“那倒是,她怎么说也是主子您的奴婢。皇上也不过图个新鲜,过不了几日就厌恶了,怎能跟咱们比呢?”
玲儿这回却说错了。
连着三日,缚沛只招夏岚,风头不压于当初的我和恩熙。
到了第四日去延禧殿请安时见着夏岚,她此时与往日判若两人,服饰华丽,珠翠精致,又是满面的春风,这样瞧着她的姿色竟然跟月嫔不相上下。
只是比起恩熙和我却是不如的,毕竟自幼的家教出来的那份气质,不是随便就可学了去的。
皇后嘱咐了我们一番:“如今岚选仕是皇上跟前的人了,大家须和睦相处,不可争风吃醋让皇上烦心。”
众人连连应“是”,皇后又接着道:“岚选仕虽是出身低了些,不过皇上喜欢也是没法子的。这不,皇上说过几日又要晋她做个贵人了。”
敬婕妤和文蓝蓝选仕的面上却挂不住了,虽说这贵人位份不见得高到哪里去,可她们二人自进宫以来未晋升过一次,心里有诸多不满也是自然的。
我却并不在意,淡淡的呷着茶,不言语。
敬婕妤无处撒气,忽然对我道:“还是容妃会调教人,一个家生丫鬟硬调教成了主子,我房里的那个丫头,一月里也见不到皇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