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钦舟笑得更大声,两人的手还交握在一起,祈愿牌就被他们共同握着,沾着两个人的体温。
“哥,冬天的噩梦已经过去了,所以别担心,所有的一切,你、我,还有我们,都会好起来。”
“睡吧,我陪着你……”
“但在那之前我还是很想亲你,真的不能亲一下吗……”
秦越的手术安排在上午,十点差一刻的时候他被推进手术室,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听医生核对他的基本情况。
接着就有麻醉师将面罩罩到他脸上,用很温和的声音对他说:“别担心,吸一口气,睡一觉就好了。”
戴上面罩的一刹那,秦越就失去了意识,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还在手术室外等待时林钦舟蹲在他床边亲吻他膝盖的模样。
“别怕,哥,我就在外面陪着你……”
再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又有了些模糊的意识,感觉自己似乎还躺在什么地方,可能是手术台,也可能不是,好几个人围着他。
一道温柔的女声在问他:“感觉怎么样?”
秦越不太能说得出话,艰涩地回了句:“还好。”
之后便再度陷入了昏迷。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倒在马路中央,一辆接一辆的汽车从他两条腿上碾过去,他想躲开,但身体动不了,想求助,嗓子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忍受着。
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晕过去,或者干脆死掉,可事实上他却连死都死不掉,意识无比清醒地面对着这场酷刑。
“哥。”
“哥……”
有道熟悉又模糊的声音在叫他。太疼了。
可是太疼了,林钦舟。太疼了……
他想,我坚持不住了,林钦舟,所以你不要再叫我了,我太疼了……
“哥……”
有个浑身是伤、手上还缠着束缚带的人从人群中跌跌撞撞冲出来,在一片血泊中拥抱住秦越,将带血带泪的吻落在他血肉模糊的两条腿上。
“哥,别怕,我陪着你……”
“什么样的惩罚我都陪着你,下地狱我也陪着你,所以你别离开我,别不要我……”是林钦舟。
“林钦舟……”秦越艰难地睁开眼睛,对上梦里那人漂亮的眼眸,林钦舟眼尾通红,“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秦越下意识回:“疼……”
林钦舟捋了下他的头发,和梦里一样,将一个带着泪的吻落在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上:“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哥,但以后就不会疼了……”
全身麻醉让秦越的意识还没能彻底恢复,他很困、也很累,但身体上的疼痛又难以忽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劈成了好几块,说不清到底哪里疼,但就是疼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身上不断地冒着冷汗。
“手术……成功了吗?”他艰涩地开口。
熟悉的消毒水味、相似的病房陈设,还有从腰椎传来的剧烈疼痛……所有的一切都让秦越有种回到了十年前的错觉。
那时候他就是这样在一张病床上醒来,得知自己变成了一个残废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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