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默仿佛看出我的心思,附在我耳边轻声道:“很快,你就跟她一样了。”
我不理会他,我讨厌心思被人看穿,他是第二个,第一个,是东方语堂!他并不计较,牵起我的手,往惠喜的屋子里走去。我以为他要去瞧热闹,无奈被他拖着走。
到了惠喜房里,果见五六个丫头都在给慌乱的伺候她。我心里暗想,杨家的丫头真是越来越笨了,这样多人伺候反而更慌乱,他们之中,最懂得伺候的本是静梅,别人在旁边等着差遣,倒还省了许多力气。
我这样想着,果然见众丫头立刻四散,只余静梅一人蹲下身子,揉搓着惠喜的双脚。
忽然一股凉意生上心头,我环眼一看,我怎么坐在惠喜适才的位置?静梅明明是在揉搓惠喜的双足,为何我的双手能感觉到她温暖柔软的十指触碰?
我微一抬手,惠喜那只手也抬起,立刻有丫鬟恭谨过来问道:“二奶奶有什么吩咐?”
“我这是怎么了?”我看着众丫头后面的卫子默,茫然问道。
卫子默不说话,那丫头有些疑惑,却毫不迟疑立刻答道:“二奶奶适才双足冰凉……”
我一惊,似乎我刚才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由惠喜的嘴里说出来了?我大惊失色,猛然抽回双足,静梅手里惠喜的双足也随之消失。静梅比我更惊,跪在地上打着颤道:“二奶奶饶命,静梅……静梅……”估计想了半天想不出自己到底怎么了,终是憋出一句:“静梅不该弄的二奶奶不舒服……”
我、的、天!!!
莫非,我附到惠喜身上了?可是,我为什么没有丝毫感觉到?卫子默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卫子默还在我对面看着我微笑,见我瞪着他的眼睛要冒出火才无奈的说:“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你不是一直想过上她的生活吗?如今可真真是分毫也不会差了。”
我紧蹙着眉,我一直不相信在杨家除了老太太谁能过上惠喜那样的生活,现在我真的能过上了,因为现在我就是惠喜了。
无怪,他说的那样自信。而他这几日潜伏在杨家,想来是观察惠喜的生活习性,短短几日,他居然观察出惠喜犯病的周期,又摸出清明杨官必定在杨家祠堂不能前来陪伴惠喜,而以惠喜的性子,这时候她意志绝对是最薄弱的时候。
我观察了这么多年的事居然被他那样轻易就渗透,我有些不服。我扭动着惠喜现在这惧属于我的身体,感觉比我之前骑在马上还要累。猛然想起,惠喜有了几个月身孕。自然累的很。
我对卫子默的擅做主张更是恼火,找谁不好?给我找个这样软弱无能又丑的躯体,虽然惠喜也算的上极美,但比起生前的我,就差远了。而且她这身子向来很差,我……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
我越想越气,尽量学着惠喜的语气轻声道:“我没事了,都下去吧。”
静梅显然不乐意也不放心,我又蹙眉,道:“我自己的身子心里有数,别这么多人在我眼前晃悠,堵的慌。”
这话一说,她就全信了。惠喜和杨老太太一样,极讨厌许多人在旁边伺候,这点正好跟卫子默相反。
待众人退下,我就迫不及待的扑向卫子默的方向,准备把心里的不满付诸行动。我明明是大着胆子秉着豁出去的原则张牙舞爪的向卫子默的方向进攻,他也明明没有闪躲,甚至连动都没有动。可是我却触碰不到他,而是穿过他的身体,险些撞到桌子上。
再转过身时,他正双手环抱自己的胸,好笑的看着我。我的怒气已经到了极点,隐忍也到了极限,吼道:“卫子默,你这个人妖!”
“嘘——”他伸出一根食指在自己嘴上比画,示意我安静:“杨家二奶奶可不会这般大喊大叫,亏你还自持聪明。”他摇头慌脑,仿佛懊恼又可惜。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招来杨老太太可就惨了,她肯定会发现我的身份。于是极力平缓心中的怒气,好半晌才与他对坐,仿佛两过谈判的使者:“说吧,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是最适合你的,也是对你来说最理想的人选的。”卫子默答非所问,却一脸理所当然,“况且,你很快就能知道自己的死因。”
我到底是怎么死的(上)
我被气的说不出话。
“这几天你不要想其他事,你附在她身上千万不要在劳神,她身体本就极虚弱,三日后,你拉着杨官一起去你死前的河边,边能知道一切真相。”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卫子默,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他却一派诚然。
我思考着事情的始末,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抗显然行不通,他既然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把我嵌进惠喜的身体内,肯定就能更轻而易举的把我捏碎。
我摸了摸惠喜那光洁的脖子,还不想那么快又死一次。
何况,卫子默确实诱惑了我。我急于知道自己的死因,而且,我想知道杨官有多爱惠喜,我一定要把这件事给理清楚,才能安心的离开惠喜的身体。
忽然想到杨官,我心里无由来的抽痛烦闷,随手脱下惠喜耳朵上的翡翠细珠,这是杨官在他们大婚第二日亲手为她带上的,那时我就在旁边亲眼看着。
愤恨一扔,手碰到妆台上,“嗑——”的一声。我又顺手要摘下惠喜手上长年带着的玉镯子,这根镯子,惠喜从一进门就带着,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脱过。
我自镜子里看到卫子默坐在床沿,极力忍着大笑,憋的双脸通红。我又羞又恼,这镯子似乎太小了,脱了手腕一片绯红也摘不下来。我烦闷的起身,满屋子找有什么东西可以把这镯子砸了,我迫切的想毁掉一切属于惠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