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耳细听,讲的居然就是今天河边死人的事。听他们的谈论,似乎官府已经派人来问过了,但由于没有任何证据,王家又是这样的人家,也只敢派小隶过来稍微问了一下。郗小姐就因为这事,特意上门抚慰来了。
两人又站在门口讲了好一会,直到王献之说:“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送宓姐出去吧。”
郗小姐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既然这事他已经知道了,而且显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那我还瞎操什么心呢?想来,众口铄金、谣言毁人之事,只会发生在无钱无势的小百姓头上。像王家这样的门第,是不怕的。
这样也好,我也就可以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了。不然,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而让他吃上官司,那我怎么过意得去?
于是我迈着轻松的脚步往大门的方向走。今晚,还不知道回不回得去呢。等会去码头看看,万一真的没船了,就只好到皮皮家跟她挤一晚。
可是,我走了半天,越走越不对劲。看着渐浓的暮色中全然陌生的景致,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问:“天那,这里是哪里呀?怎么还没看见大门。”
“这里是我家的花园。”一个带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王献之,噢,不,王少爷,怎么是您?”每次一急,就会喊出他的大名。
“我一直跟着你走,看你到底要到哪儿去。结果,你嘴里念着要出门,要赶船,脚步却直往里走。”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我面前。
“你”,我急了,“知道我走反了方向,居然不提醒我。”太过分了!
他却紧紧地拥住我说:“我干嘛要提醒你?你好不容易自己送上门来了,我还赶你走?我又不是傻瓜。”
我一把推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嬉皮笑脸地说:“当然就是那个意思咯。”
“你”,我指着他的鼻子说:“原来你是这种人,跟那个什么西门大官人一样,都是色鬼投胎的。”我气得连声音都颤抖了。我怕他出事,家都不回了,特意赶来知会他。结果,他把我当成了送上门的豪放女。
他越发笑不可抑,“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晚来了,我当然不能让你走了,路上多不安全啊。我会好好给你安排一个住处。瞧你想到哪儿去了?我看,你才是小色猫投胎吧。”
我快被呕死了,他还附在我耳边说:“不过呢,如果你想跟我住在一起,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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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叶:你想得美!
王献之:我屋里有好东西耶。
桃叶:什么好东西我都不稀罕。
王献之:你不稀罕啊,那我把pk票票全都投给宓姐啦。
桃叶:我……你……不要投给她啦。
王献之:你又不稀罕,又不让我投给宓姐,今天都二十号了,再不投就过期作废了。
桃叶:谁说我不稀罕?我跟你去就是鸟。
卷二南浦月(45)笙歌一夜江上斗(一)
更新时间:2008-5-1011:43:06本章字数:2355
虽然委实已经很晚了,但我怎么样都不能在王家住下的。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住在一个男人家里,这成何体统?要是传出去,以讹传讹,还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我今天已经领教够了什么叫人言可畏,以后还是尽量避免瓜田李下之嫌吧。
王献之见我无论如何都要走,只得送我出门。
待走出王家大门时,天已经全黑了。他站在门口犹豫着说:“都这么晚了,你非要回去吗?”
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再去码头搭船已经是希望渺茫了,于是对他说:“你还是送我去皮皮家吧,我跟皮皮挤一晚。”
他不乐意了,“你刚刚还说未婚女孩不能随便在外面留宿的。不能在我家住,就能在她家住了?”
这都要争,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我无奈地解释给他听:“我去皮皮家住,是去我的好姐妹家。我跟她住一晚没人会说什么。但住在你家,牵扯到你我,说出来的话就很难听了。这两者性质不同的。”
何况现在又刚出了一桩杀人案,我和他正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要是再有这个话柄,那不得了了,我以后出门,只怕要蒙上面纱了。
他却益发不悦地说:“什么性质不同?我家没女人?她家没男人?你住在我家,又不是跟我睡,哪有那么多讲究的。”
听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脸都红了,嗔怪着说:“你小声点啦,就你刚刚这几句话,被人一曲解,我这辈子的名声就算是毁在你手里了。”
这下他乐了,笑逐颜开地说:“怎么会呢?了不得,你嫁给我就完了。你倒是说说看,他们会怎么曲解呢?恩?”
真是够了!我越急,他越蹬鼻子上脸了。我懒得再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他追过来拉住我的手,轻声诱哄着:“好了,我逗你玩的啦,我这就用我家的船送你回去。我知道你住在外面也不会安心的,你放不下你的小妹妹。”
难得他这样温柔,我也笑着回道:“这倒没什么,妹妹在胡大娘那里,我很放心。当然能回去是更好,一天没见到妹妹了,我想她啊。”
自从妹妹出生后,我还从没有跟她分开超过一天以上的。再多的苦闷和烦恼,只要回去看到她粉嫩的小脸,就都冰消雪融了。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我在养活她,实际上,她才是我的支柱,每次一想起她,就会觉得心里特别的温暖。
两个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河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