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啊,我的姐姐啊咋这么命苦啊,呜呜,差一点就没命了啊……”
说着阮丹青的伤,渐渐的,阮冬青的假哭就变成了真哭,趴在床边抽抽噎噎了起来,一想到?姐姐差点出事,自己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人了,她越是哭的停不下来,到?最后话都说不出来,趴在那里拉着阮丹青的手就嚎啕
陶桉树看?得心疼极了,在一边半搂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人
也没人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小崽子
花花眼睛红红眼泪汪汪,跟个小奶包子一样,已经哭过一茬了,她一开始是坐在床边上靠着阮丹青的,看?着她大?孃这个模样,她小崽子可是心疼了
再后面贺红进来大?哭,阮冬青也跟着嚎啕,花花就懵了一下,眼泪花都包到?眼边边了,快要淌下去了,透过朦胧视线她和那边的贺红对上视线
黑的,整个人都是黑的,透过黑雾下的脸,她骤然仿若看?到?了梦中的脸,她又想起了之前的梦
那又是在后面的后面了,她们?一家子进了军区,本来军区资源也紧张,大?家都是紧巴巴过着日子,气?氛说不上好,他们?家拖家带口的,而且确实也都不是什么‘正经好人’
但是,阮丹青不是的,她这人脾气?好人勤快长?得好,和周围人处得都很好,算是她们?一家歹竹里面唯一的好笋笋,那是人见人夸的
一直到?突然有一天,贺红带着贺成军找上了军区,一通哭诉阮丹青是如何嫌贫爱富、抛弃婚约、朝三?暮四的,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是说的人多了,阮丹青在大?家口中也就成了嫌贫爱富朝三?暮四的人
她的温柔好脾气?有耐心体贴人也变成了别有用心、心机深沉,身边好不容易熟起来的人又都走了,还经常对着人指指点点
再后面,就是她们?出门乘船散心恍惚掉到?江里去了
这哪是掉进去的呢,明明是被人推进去的
是谁推的?
花花用袖子擦掉眼角的眼泪,吸了吸鼻子,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纷扰嘈杂之中根本无?人注意到?她这么一个小崽子,所有人都在那里说着自己的
“哎哟女?娃娃,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啷个就蛇鼠一窝帮到?她们?了?”
“别哭别哭,我的个先人板板哦,都莫哭了,脑壳都哭大?了”
“弟啊,我的弟啊,我就这么一个第啊,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啊”
“咋滴了你老汉死两啊,相依为命个屁”
……
病房里面很快就闹成了一坨,你说你的我说的,你吵你的,我劝我的,本来病房又小,来的人还特别多,都快分不清谁不是谁的声音了
“砰”的一声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不知道什么钻到?里面,手上拿着个小板凳举在脑袋上的小崽子,她严肃着小脸,红着大?眼睛,腮帮子有些肉鼓鼓的,这会儿盯着捂着脑袋懵的贺红,在众人震惊之下,一板凳又砸了下去
重重的,清脆的梆梆声音,那听起来都痛
“啊”贺红毫无?防备地连续挨了两下,惨叫一声
她惨叫声音有点太大?声了,加上刚才太用力了,花花一个没注意失去平衡,一屁股就摔地上了,也懵了一下,但是还是不忘用着奶声奶气?的大?嗓门
“打死你个坏东西?”
看?着自家小崽子摔地上了,新仇旧恨夹杂一起,那边阮冬青想也不想直接扑了过来,揪着贺红的头发就挠了起来
“你还敢打我娃儿,我弄死你个杂种”
“沃日尼玛,哪个打哪个哦癫婆娘,真当我怕你啊”贺红也怒了起来,反手回去
两个人你抓我头发,我挠你脖子,直接打红了眼,滚成一团谁也不放谁
领导们?看?傻了眼,那些个老太婆不讲道理随时随地打成一坨就算了,你们?这些个年轻人
年轻人啊
“哎哟,莫打莫打老”
“住手快停下来”
……
阮冬青打小就是个娇气包
又懒又馋还吃不得苦
秦言虽然早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但是还是抱着一点点不甘心,拉着人?学着烧火择菜煮饭,一星期之后,她果断把人送去隔壁快瞎眼的绣娘那里去学刺绣去了
在她看来,做人就是得有一门手艺,得自己会赚钱,她是这样的,她的闺女也得是
阮冬青又懒又馋啥啥都不喜欢干,没劲没力又娇气,晒不得太阳熏不了烟背不得书,出去外面又太招摇,天天待在房间里面坐着学刺绣
别说,还挺合适的
她在这方面很有天分,自己就是爱俏会打扮的,在刺绣上举一反三?,小小年纪坐很是坐得住,学得也又快又好?,让师傅高兴地认为自己后继有人?了,没两天就直接退了秦言交的学费,并且在秦言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收了阮冬青当亲传徒弟
不是那种收钱大班教学的,是手把手一点不藏私倾囊而出的亲徒弟的那种
不过她这师傅并没有高兴太久,很快就知道当时她宣布收徒事,徒弟她妈会再三?劝她慎重?再考虑考虑
她当时还以为是人?说孩子这不好?那不好?是谦虚
等?后面……
度过一开始的兴奋期,又得了好?稳了地位,阮冬青这个嘴甜的小懒鬼进度很快就慢了下来
别人?一天学一,她能学三?,学习能力那叫一个顶呱呱,但是
别人?一天练十小时,她练五小时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让她师傅又爱又恨,每每都是恨铁不成钢,每天那是跟老母鸡报鸡仔似的,跟前跟后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