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燕抱着熟睡的小鱼儿轻笑着摇了摇头跟上了他们。
第七十三章
新房里纪净月费了好大劲才把醉醺醺的赵宝根扶到床上躺下,“夫郎、夫郎,月哥儿,我成亲了,嘿嘿!”赵宝根闭着眼睛嘴里还在嘟囔着傻笑,纪净月扯着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一百多斤的汉子烂醉如泥,从房门口到床边就几步的距离,纪净月又是扛又是拖的才将他弄到床上,花了好一会时间,手都酸了。
纪净月弯腰脱下醉汉子的鞋子,将他两只大脚挪到床上放平,赵宝根已经醉的失去了意识,脸上泛着潮红,紧闭着双眼好像睡着了。
纪净月轻手轻脚的将他的外衣脱下,床头木盆里的热水是邢阿娘在新夫郎进新房前端进来留给新夫郎洗漱用的,纪净月拿了干净的布巾放进还有些温热的水里打湿,双手拧干了布巾给赵宝根轻轻擦拭脸跟脖颈。
“怎么喝成这样了?你这个傻子。”纪净月眼里全是笑意,嘴角上扬小声的吐槽着,“呀!”纪净月的白嫩的小手拿着帕子正给赵宝根擦拭脖颈,突然汉子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白里布满的红血丝,大手抓住了新夫郎拿着布巾的小手,“嘿嘿,夫郎,月哥儿,嘿嘿。。。”
纪净月的手被突然抓住吓了一跳,醉酒的赵宝根傻憨憨的笑着喊他,他不由自主的也笑了出来,“我在呢!你个傻子。”
赵宝根抓住新夫郎的小手用力一拽,新夫郎就被拽的趴在了他的胸膛上,粗糙的手掌随即搂住他纤细的腰身摩挲着,原本浑浊的眼神此刻清明了许多,怔怔的看着新夫郎,纪净月羞的脸颊耳根都通红,垂着眼眸不敢直视他,“夫郎,夫郎。”赵宝根双手握住纪净月的腰身紧贴着自己的腹部不耐的蹭着。
纪净月羞的不行又挣脱不了,只能像鸵鸟一样将脑袋埋在赵宝根胸前盖着的薄被里。
新夫郎都往怀里钻了,赵宝根心头一热,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夫郎,月哥儿。”
“嗯”纪净月闷头应着汉子的话,就是不抬头。
赵宝根一把翻身,大手一扬,新做的大红床帐落下,将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遮挡的严实,灼热的气息被床帐包裹着,温度持续上升。
纪净月喉咙里发出低声呜咽,一滴炙热的汗水从赵宝根脸庞滑落滴在他泛红的眼角。
芙蓉帐暖度春宵,情谊交缠不断,自成一片空间,二人眼里在昏暗里只有对方的身影。
赵三婶子端了热乎的面条要送给新夫郎吃,站定在房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了细小的动静,脸上笑意愈发深刻,不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你。。。我惹你生气了?”从赵家回来,裴玖小脸苍白着,胃里翻滚绞痛,邢南心疼不已,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穿过他的脚弯将人打横抱起快步回了家,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才开口,脸色黑压压的。
裴玖捂着胃,皱着眉头,“没,没生气,你身上酒味大,闻的我难受。”语气委屈巴巴的,他瞅着邢南脸色不好,心里更加委屈,眼里泛起了雾气。
“你让我离远点是因为酒味呛的你难受了?”邢南脸色一瞬间就阴转晴,乌黑的眼珠粘在了小夫郎的脸上。
“嗯,你。。。”话还没说完,邢南一个虎扑就把他抱在了怀里,“我以为做错了什么让你厌烦了,对不起,啊!”又想起自己这一身酒味,邢南赶紧松开了小夫郎,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我身上有酒味,这就去洗洗,你先休息。”说完邢南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门。
慌乱的样子让裴玖不自觉的笑出了声音,“呵呵,傻子。”苍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眼神温柔的望着汉子离开的背影。
卫青燕抱着小鱼儿脚程赶不上邢南被落在了后面,小鱼儿在阿么怀里睡的香甜,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卫青燕走进院子一个人都没看到,将小鱼儿抱回屋子安顿好就找裴玖去了,担心他还不舒服。
“玖哥儿还难受吗?”裴玖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卫青燕皱着眉担心道:“请大夫来看看吧!脸上都没点血色了,都好久没吐了今天怎么突然又吐了?”
躺下休息了一会,胃里已经不再绞痛了,裴玖浅笑着:“没事,被酒味给冲着了,这会已经不难受了,哥么不用请大夫,我歇会就好了。”
“我就说好生生怎么就吐了,东子跟三弟帮宝根挡了不少酒,三弟也是的,明知道你怀着身子一身酒味也不洗洗就往你跟前凑,这个大傻子,他人去哪了?”想到邢南在赵家院子里杵着跟石头一样卫青燕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三弟平时的聪明劲怕是被狗给吃了。
“我没事的,南哥只是有些醉了,没反应过来,他怕酒味再冲到我去洗洗了。”裴玖赶紧帮邢南说好话,心里那点委屈在看到邢南那一脸的担忧后早就散了,“我歇会就好了,哥么你回屋去睡会儿,今天都起的早,小鱼儿一个人在屋里也不安全。”
卫青燕:“行,你好好歇着,中午吃的都吐了现在饿不饿?”
裴玖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会胃里不难受了但也不饿,不想让卫青燕担心,裴玖笑着道:“不饿,晚上想吃煎鸡蛋,哥么晚上给我做吧!”
“好,你歇着吧!早上起的早这会儿我也乏困了,晚上就给你煎鸡蛋,再捞些酸菜,家里还有鱼,做个酸菜鱼。”歇了一会裴玖脸色好了一些没那么苍白了,卫青燕放心了许多,打着哈欠回自己屋里去了。
邢南也没烧水,走到后院井边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打了井水上来,拎着就往身上淋,冰凉凉的井水淋在身上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太阳当空,连空气都有了几分炙热,一桶一桶的井水淋在身上格外凉爽。
上回说了打井的事后,没两日邢阿爹就去镇上找了打井的师傅,打井师傅上门看了前后院,测算了方位,最后井口定后院距离鸡圈一米多的空地上,邢家这口井出水快,打井师傅带着几个工人才挖了三米就开始出水了,挖井跟修葺井壁井口前前后后总共只花了五天时间,打井师傅乐的直夸邢家地基选的好,房子建的好,风水也好。
打一口井五两银子,不管工期长短都是收一样的银子,一般打一口井没有十来天可完不了工,邢家这口井修葺好才花了不到一半的功夫,打井师傅能不高兴吗?邢家人又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打井师傅跟几个工人心里感激,修砌井口时格外用心,半米多高的井口修砌的非常牢固,就是让邢南挥锤子砸井口都得砸个几十下才能砸坏,邢家人十分满意,痛痛快快的给了银子乐呵呵的将人送出了门。
淋了四五桶井水邢南才停了下来,闻了闻自己的胳膊已经没了酒气,又着井水漱了好几遍口,粗糙的手掌捧着井水使劲的搓洗了脸颊,皮都搓红了邢南才罢手,拿着脱下来的衣服披在身上,下半身湿漉漉的回了屋子。
“玖哥儿?”屋里静悄悄的,邢南进屋小声的喊了一句没人做答。
邢南凑近床边,小夫郎闭着眼睛睡熟了,脸色恢复了血色,怕是有些热,睡熟重也不安稳的翻着身。
冰凉凉的井水已经将他身上的酒味都冲洗干净了,那点醉意都消了,邢南此刻看着熟睡的小夫郎又心疼又愧疚,想到小夫郎在赵家吐的那么难受,小脸苍白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喝了点酒就犯浑,以后绝对不能再喝多了。
裤子湿漉漉的滴着水,邢南轻手轻脚的从箱子里拿了干净的衣物换上,从四方木桌上拿了蒲扇躺在小夫郎身旁,小夫郎额头冒着细汗,盖在隆起腹部的薄被也被他热的踢到了一边。
拉过薄被盖在小夫郎圆滚滚的肚子上,拿着帕子给小夫郎擦了擦汗,邢南拿着蒲扇一下一下的给小夫郎扇着风,裴玖觉得凉爽了,不再翻身,侧着身子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邢南瞌着眼皮,拿着蒲扇的手又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不一会也抵不住困乏熟睡了过去。
二人一觉睡了半下午,太阳都落了山,还不见起来,邢阿娘敲了敲房门,“三儿、玖哥儿别睡了,该吃晚饭了天都要黑了。”
邢南睁开双眼,屋里昏暗一片,窗户透出一丝余光,他一动身,搭在身上的蒲扇掉落到在地上,“阿娘我们这就起了。”声音有些沙哑。
“南哥。”裴玖迷迷糊糊的伸手向身旁摸去,摸到汉子滚烫的身躯也不怕热,黏黏呼呼的贴了上去,小脸贴着汉子的胳膊蹭了蹭。
“快点啊!玖哥儿该饿了,中午吃的都吐完了。”
“醒醒,该吃晚饭了,还难受吗?”邢南搂过懒懒散散的小夫郎,贴了贴他的唇角,大手轻轻揉着他的胃部。
“咕噜咕噜”肚子发出声响,裴玖也清醒了过来,有些不好意,侧脸埋进枕头里,瓮声道:“不难受,饿了。”
“哈哈哈,别闷坏了,快起来吃饭吧!肚子都叫了。”小夫郎可可爱爱,邢南眉眼飞扬大笑一声,翻身下床,拿了外衣哄着小夫郎起来穿衣服。
“南哥你以后能不能别喝醉了?”裴玖乖乖的让邢南给他套着衣服,喊伸手就伸手,喊转身就转身。
给小夫郎系好衣带,邢南愧疚道:“嗯,我以后一定少喝酒绝对不喝多,对不起玖哥儿,我犯浑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害怕。”裴玖瞅着他的眼神委屈又担忧,看的邢南心疼的紧。
裴玖颠着脚,柔软的嘴唇贴了贴他的唇角,朝他甜甜一笑,“我不害怕,也不会厌烦你,但我真的不喜欢酒味,你答应我的以后都不会喝醉的要说话算数。”
“嗯,算数。”邢南嘴角上扬,轻轻的揉了揉小夫郎乌黑的长发。
“可算起来了,快吃饭,煎了鸡蛋,玖哥儿你快吃。”邢南扶着裴玖坐在凳子上,邢阿娘见二人好一会都还没出来以为又睡着了还准备继续去喊人,桌上放了一碟子煎鸡蛋,卫青燕说裴玖想吃,邢阿娘一口气煎了十个鸡蛋,把邢小妹都给整不会了,心道:阿娘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