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明前脚刚离开,朱颜身子一歪,人便直直朝后栽倒下去。青禾大骇,忙将她搀到榻上。
“青禾啊,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半晌,朱颜才喃喃问道。
青禾脑海里蓦地出现李琛的面孔。她慌忙摇了摇头,“没,没有。奴婢一生效力主子,没动过其他的心思。”朱颜惨白着一张脸,扯了一丝笑出来。青禾撇撇嘴,说:“主子,您别笑了,您这笑瞧着比哭还难看。”
“是嘛。”朱颜背对着青禾,自言自语,“我以前从来不明白自己的心。可当有一日我明白过来它在哪儿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心系的那个人,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可我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呢?明明是我把他推出去的”
青禾没敢接她的话,只听朱颜魔怔似的一连说了几句“活该!”青禾也在心里替朱颜惋惜,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多好啊,可惜太子妃不能生育。不能生育的妃子,后半生堪忧啊!想到这里,青禾看向朱颜的目光更加深沉可惜了。
傍晚时分,李澄明差人传了话,今晚要歇在临韶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朱颜心里涌起一股悲凉。她站在廊檐下,望着漆黑的夜空,偶有星子稀疏发亮。她无限感慨道:“我才17岁啊!才懂恋爱,就失恋了!”
朱颜忍不住想咒骂这可笑的失恋事件,蓦地被一阵黑雾旋进了主殿。这么蛮横霸道,除了赤霄再没有其他人了。朱颜突然大笑起来。
赤霄盯着她红肿的眼睛看了片刻,嗤了一声:“没出息!”朱颜也不反驳,说道:“没出息有什么丢人的?我才17岁,有过一次失败恋爱怎么了?对哦,我记得你说你活了万万年,不会你这么大年纪还没恋爱过吧?”
下一秒她“咯咯”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飚飞。赤霄念在她的难过失常自己也出了一份力,便由着她放肆了一回。
朱颜笑了一会,才把手腕递过去,脸别到一边说:“哝,你轻点,虽然这伤口每次都会自己愈合,可你那又尖又长的牙齿扎下去还是很疼的啊!”
赤霄将她的手推回去,淡淡说道:“本尊今日大发慈悲,放过你一回。”
朱颜将手收回来,好奇地看了他两眼,笑眯眯地问道:“魔尊大人什么时候有了善心了?”赤霄不搭话,不着痕迹地去查探她体内的珠子,并未发现异常。但在房间里里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悄悄探查,发现那气息竟然是上神弦思的。
“丫头,你和弦思那小子什么关系?”
“弦思是谁?”
赤霄一抬手于她面前凝出一副图像来。朱颜呆呆地凝视着那画像中的人,久久不语。
那人霁风朗月般,一身白袍,腰间系一块赤色玉佩。正是沈廷腰间的凰磬。
“哥哥?”朱颜失神喊道。“今天你哥哥可来过此处?”赤霄凝眉问道。
朱颜摇摇头,回答:“没有啊,只有李澄明来过。”
赤霄挑眉:“你那小相公?”朱颜涨红着脸瞪着他不说话。
赤霄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如此看来,他们二人之间定然有非同一般的关系。”顿了顿,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朱颜说,“丫头,看在你为本尊贡献鲜血的情分上,有件事本尊好心提点你一下。”
朱颜抿着唇,认真地看着赤霄。只听赤霄说道,“你原是司乐上神祝辞的一魄所化,虽然本尊不知这其中缘由。但祝辞与本尊是宿敌,我们之间势必有一战。为了对付本尊,祝辞怕是会将她的那一魄收回去……”
朱颜听得云里雾里,打断他的话说道:“魔尊大人,您老还是说点我能听懂的话吧!”赤霄语结,说出最关键的部分。
“若祝辞坚决要收回她那一魄,你就得死。”
秘密
“哥哥说祝辞不会伤害我!”朱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赤霄定定看着她,忽而笑了,“此处可有你那相公和哥哥的身上之物?”
朱颜警惕地望着他。赤霄勾唇,邪魅一笑道:“本尊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好教某个蠢丫头死心。”
朱颜犹豫了一下,拿起白日里李澄明喝过水的茶盏,又从镜匣里拿出沈廷为她做的那副面具说道:“这杯子是李澄明白天喝茶用的,面具是我出嫁前哥哥给我做的。不知道能不能用?”
赤霄抬起右手,从掌心射出两缕红光,丝丝缕缕冲着茶盏与面具而去,纷纷缠绕在上面。片刻后,在朱颜惊讶的目光中,两缕红线合二为一,慢慢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朱颜转头看向赤霄。赤霄冷呵一声,说道:“你那相公竟是弦思的一魄所化,这倒是令本尊始料未及。”
朱颜捕捉到赤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杀意,紧张地说道:“你,你不能杀他!”赤霄额间的青色獠牙倏地出现在朱颜面前,朱颜吞咽了口唾沫,噤了声。
“你,你不能杀他。”过了会儿,朱颜依旧固执地说。她的身子虽然在发抖,可仍梗着脖子坚持。
赤霄冷嗤一声,感受到她体内的珠子隐隐有不稳之兆,遂收回獠牙,嘴里却不忘耻笑道:“为一个负心之人跟本尊叫板,你是头一个!”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朱颜咬牙切齿地说道。赤霄面上一冷,青色獠牙倏地再次出现在朱颜面前,她识趣地立刻闭上嘴。
“本尊很老吗?”赤霄一瞬间出现在朱颜面前,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朱颜疼得下意识去抓赤霄的手,竟阴差阳错看到一段属于梅淮卿的记忆。
看院落是在祝府。一身红袍的梅淮卿灰头土脸地在灶间忙活了半天,结果做出来的饭菜被两个娃娃万般嫌弃。梅淮卿虽然骂骂咧咧,但在做菜这事上尤为执着,鼓捣了很多次,做出来的饭菜渐渐得到两个娃娃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