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偷偷招了金钏密嘱:日后无论谁人问起,你都不要承认那锅灰是你所掏,打死也不能承认,可记住了?
金钏愕然:平儿姐姐,我是为了救人啊?
平儿拍一拍忠厚金钏,叹道:总之你听我的就是。
金钏喃喃自语:晴雯,是晴雯让我掏锅灰。
平儿慌忙捂住金钏嘴巴,惊慌四周观看一番,这才骂道:作死啊,这话能说呢?死了她,也跑不脱你!
金钏瞠目:怎么会死呢?太太说过当我亲生女儿一般,纵然犯了错也不会处罚我!
平儿摇头:总之,你听我的话,否则,谁也就不得你!
平儿言罢起身:还有一句,你想去忏悔也好,领赏也好,好歹别牵扯旁人,都是穷人穷命,谁也不容易!
闻听这话,金钏胸口闷闷的有些窒息,她觉得受了莫大侮辱,自己何尝是这种人呢?
待要反驳几句,平儿已经走远了。
平儿并未回转,而是径直到了葳蕤轩。
李莫愁正懒懒的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吹风,瞧着那紫鹃做针线。
平儿倒来,那丫头喊了声平姐姐,动弹一下也欠奉。
紫鹃热忱让座,笑盈盈进取烹茶。
平儿瞅着晴雯一声冷哼:把别人当成冤大头,你到清闲啊?
李莫愁觎了平儿一眼,撇撇嘴巴继续眯瞪:听不懂你说什么!
平儿眼见紫鹃烹茶而出,快捷言道:我不是来打抱不平,只是好心提醒你,二奶奶已经反省过来,那一位再蠢,等疤痕露面也会警醒,金钏是个痴的,你最好设法管好自己嘴巴,也封住她的嘴巴。
及至紫鹃出来,平儿却起身告辞:既然你们姑娘午睡,我就不打扰了,紫鹃你替我代问姑娘好,也替我传个话,问问你们姑娘,后日东府摆下螃蟹宴,问问你们姑娘去不去。我们奶奶也好事先作安排。
隔了几日,李莫愁随着媚人回了后街家中,夜半三更,李莫愁乘着干爹娘睡熟,给媚人熏了安息香,悄悄挪开床头那笨重柞木衣柜,将墙壁砖块掏出一半,将一个半尺见方铁皮盒子安放进去。
李莫愁将墙砖还原,再将衣柜挪回去,然后将用衣服兜着土屑,用掌风击碎,悄悄洒在房内。
谁也不知道,包括媚人自家也不知道,一夜之间,这座小房子成了藏宝之地。
回头却说黛玉,因为王夫人宴席上一番闹腾,黛玉心生后怕,并未去东府赴宴,宝玉因为王氏生病也没有往东府赴宴。
使得老荣公对警幻仙子托付落了空,按照原计划接了绛珠仙子回去示警。
黛玉醒来疑惑顿生,她不知道梦中神仙姐姐为何要让自己去看那株灵河岸边仙草。更不明白仙姑之话,还泪并非换命,所为何来!
更不明白为何仙姑唤自己叫做绛珠妹子?
黛玉梦境似是而非,思忖几日不得结果,遂把自己梦境归结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约是自己寒梅独开,无有兄弟姐妹,觉得孤单,思虑一个姐姐疼爱之故。
黛玉对宝钗亲近便是此理,一笑之下,就此撂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