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听说用了刑,只怕马婆子会乱咬。珍大老爷是公爹,给奶奶胡乱安些罪名,勒令大爷休妻,如何是好?
更加不利的是如今大爷又跟奶奶翻脸,只怕大爷靠不住。
瑞珠急得只搓手,一时病急乱投医:奶奶,要不咱们去寻东府二奶奶?
不用,我自有法子救她!
李莫愁眼眸一眯,赖狗老贼,我不寻你,你倒打上门来!
脑海里翻腾着可卿记忆,眯眸一哂:看样子赖家是活得太滋润了。
翌日,沁芳苑后罩房。
昨夜马婆子孙女小荞哭哭啼啼,瑞珠劝慰大半宿,好歹劝住了。鸡鸣才回屋,刚刚阖眼,就听几个小丫头嘀嘀咕咕。说是赖升家里出事了。
瑞珠当即惊醒了:又死了?
二等丫头云儿喝退了叽叽喳喳小丫头,上来伺候瑞珠:倒吵醒姐姐了,没有死呢,姐姐别急!
却是赖升家里昨夜领头巡夜,忽然就没了踪迹,众人寻找一个时辰,院子廊下房屋都寻遍,却在茅厕寻着了赖升家里,半边身子挂在恭桶上,吃了一嘴屎尿,整个人奄奄一息,眯着眼睛,有一声无一声哼着。
赖升家里倒地出身不凡,臭烘烘还是被人□,好歹用热汤灌醒了,赖升家里却是推开众人,缩成一团乱嚷嚷:不是我,别杀我,别杀我
后来请了游医看了,并无大碍,开了一安神方子。只是赖升家里说什么也不在宁府待了,直嚷嚷院子里有鬼。
瑞珠一听这话,马上想起奶奶的话,心里顿时明白了。后宅事情瑞珠要比李莫愁有经验,众口铄金很有力度。旋即招了可卿几个陪房婆子,一番吩咐。
当天,府里就有人成对嘀嘀咕咕,都在议论赖升家里诬陷马婆子,如厕之时碰见马老爹寻仇的事情。还有说的更玄乎,当初马老爹是跟着赖升出外采办遇见打劫丢了命,是不是也是赖家搞的鬼呢?
总之,不下半天,赖家作恶多端言论在宁府不胫而走。
赖升不信谁也不会不信自己婆娘,心中不由一寒,当初马老爹跟随他外出遇害,他答应的照顾马家妻小并未兑现。
马婆子更是赖升唆使刑囚夜拷。
时人迷信鬼神报应,马老爹回来报仇也算有因有果。
赖升顿时后怕无比。
即刻反头替马婆子分辨,马老头为了府里死了,马婆子家中贫寒,顺些东西回去养儿孙实在情有可谅。
贾珍不信邪,亲自拷问马婆子,马婆子依然咬紧牙关,重复着千篇一律回答。
这日夜里,赖升在账房当差的儿子,忽然跌进阴沟里,一如他母亲一般,嘴里吃了满嘴骚臭泥土,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原来他夜班尿急,怕遇见鬼魂,不敢如厕,跑去树下方便,竟然被鬼拖进阴沟里。
且他听得清清白白,马老爹鬼魂说了,这次只是教训。
不说赖家人齐齐来给贾珍磕头,媳妇可以死死,孙子绝对不能死啊,奴才也要传宗接代啊。
尤氏抓住时机,一边善意的安排日惊弓之鸟赖家父子回家休养,一边劝慰贾珍放人。
贾珍亲自去看了赖升儿子赖尚宁,这小子嘴巴乌青,喉咙肿胀,却是看不见一丝明伤。
贾珍当即浑身一个冷战,下令放了马婆子。
鉴于马婆子无妄之灾,尤氏发了她双份月例,赏赐她二十两银子过年,两外还把马婆子孙女儿正是列入宁府二等丫头,月例八百铜板。马婆子月例升到一两,依旧在沁芳苑当差。
这府里只有李莫愁知道,那鬼不是马老爹!
马婆子遍体鳞伤,却是挣扎着来便给瑞珠磕头:感谢姑娘替我照顾孙女儿!
瑞珠看着马婆子浑身伤痕,心里直抽抽:这是您品行善良福报。
瑞珠已经打听清楚了,赖升吩咐马婆子诬陷李莫愁主仆下毒害死了刘婆子范婆子,好借口可卿狠毒,送到庙里去修行赎罪。
马婆子也是那日得了瑞珠提点,无论打死打活,马婆子反反复复拢共就是三句答案。
老婆子冤枉啊!
老天您开眼啊!
老爷您开恩啊。
经此一役,马婆子被李莫愁视为心腹。当然马婆子也知道自己能够出来,得益于瑞珠推波逐浪。而瑞珠听命与谁,不言而喻。
虽然她不知道那鬼是谁,马婆子并不相信那是自己老伴。马老爹活着时候连话也不敢多说,死了岂能整治牛气冲天赖家,这话他不敢说破。心中却对主母奶奶死心塌地了。心中感慨,一声能有这样主子,身为奴才,一辈子也值了。
马婆子单独求见李莫愁,见面便跪下磕头:谢谢少奶奶,老婆子这条贱命今后交给奶奶了!
李莫愁会出手只是护犊子,并不代表多么重视马婆子,也不相信马婆子能够帮到自己。不耐烦挥挥手道:你做好本分即刻!
事后却在瑞珠呈上赏赐名单上,将马婆子改成上等封赏五两银子。
回头却说爬灰佬贾珍,想把而媳妇可卿归于庙宇肆意玩赏的一场阴谋,却被鬼神搅了局。
如今贾珍被府里一连窜是故吓破了胆。天黑就猫窝,天香楼夜宴不敢开了,就连那个摸着如水,睡上如锦的鲍二家里,接连送来酒菜勾引,贾珍嫩是忍住,没敢去。就怕遇见鬼!
只是每每夜深人静,想起婉转妩媚儿媳妇可卿,便会瘙痒难耐,又恨又怕!
却是生生忍住了。
贾珍不作兴,尤氏忙忙碌碌准备年节祭祀,李莫愁则加紧修炼武功。
除了每夜在宁府晃荡,伺机寻仇黑衣女子之外。
宁府空闲祥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