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苍白地重复着,“哥哥,我没这样,饶了我吧。”
他也听得出陆棠鸢话里的夸张成分,可夸张隐匿之下哪怕有万分之一的真实情绪,他也不想放过,陆棠鸢给他的任何圈套他都愿意进入,他选择陷入这场“情杀”。
陆棠鸢跟他拉开距离,抱臂靠到马车一角去,翘着腿斜对着他审问道:“没这样?那你说,每天穿这么好看是去见谁了?”
“见你,哥哥。”
“放屁。”陆棠鸢抬脚在他膝盖内侧踹了一脚,没了内力,这一脚如同撩拨,“你日落西山才见我一面,晚膳都不曾与我同食,穿给我看?你恢复记忆不代表我傻了。”
“我真的是给哥哥看的!”
他坐直身子攥住陆棠鸢的脚腕,用自己的腿面给陆棠鸢垫脚,让陆棠鸢靠得舒服些。他看得出来,陆棠鸢靠过去不是全然想摆个审问的姿态,他是出来这一遭太累,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不论是蓄意给他找个罪名,还是真在乎他到底去了哪里,他都会仔细同陆棠鸢解释:“哥哥,我答应你要杀回大崇去,可北疆军兵避世多年,虽有训练但也要慎重准备,每日我破晓时分便会去军营排演阵法,训练步兵刀法和骑兵剑法,训练完一身臭汗怎么见哥哥。”
“所以每日我都备了两身衣服,沐浴完才回来见你。”他说起来还有点无奈,“北疆男子成婚前是不允许着装华丽的,但我们也算成过婚了,就想着穿些有纹饰的衣裳,让哥哥多喜欢我些。”可是陆棠鸢不仅没多看他几眼,还起了反作用,叫他们离心。
“啊给我看的啊?哦。”陆棠鸢垂眼回想,拓跋枭每日回来,好像确实会在他身前来回踱步,只是他并未在意。
他能看出拓跋枭应当是打扮过了,比平时繁复些,至于美丑,他还真是没什么明确的感受,自小他就厌恶别人说他虽说的长相,因此他看待男人,很少去关注色相。
既然如此,那便简单了,“我还以为你要去外头招蜂引蝶,原来是想勾引我啊?”
“勾、不是的哥哥”拓跋枭有了记忆便有了羞耻心,再也无法坦然说出某些露骨话。
“从哪学得狐媚伎俩。勾引我之后呢?学会了吗?没学会我告诉你。”既然拓跋枭怕直白,那他就更直白,被握住了脚腕也不老实,脚尖绷紧顺着拓跋枭的腿面向内侧滑去,直抵要害,“人家勾引完之后,都是要爬床的。”
他刚踩下去就发觉触感不对,用力一碾,拓跋枭今日穿的素白衣衫直接透出一小片浑浊的濡湿,原来从他的脚踹过去开始,这小子就已经一剪寒梅傲立雪中了?
“你看你,明明这么想,借着饮血治疗同我顺理成章不好吗?”他起身抬手拨弄了一下拓跋枭的耳垂,“阿枭,别跟你父王学做正人君子了,跟哥哥同流合污,可好?”
副作用
“别顾虑了阿枭,或许我们多亲密几次,我就会喜欢上你呢?日久生情啊阿枭。”陆棠鸢不断用能令拓跋枭心动的条件蛊惑着,想让拓跋枭破开那层道德的心理防线,对他而言,这和刚才在神庙里说服北疆王没什么不同。
他厌恶出卖色相,可这是唯一有可能打动拓跋枭的条件,真的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真的等不起了。
拓跋枭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按照萨日的说法,饮一次血,至少要让拓跋枭缓上近二十日才可进行下一次治疗,若为了规避副作用一次次小心翼翼,不知道要拖到何时去。
陆弘已经被上弦丹蛊虫啃噬得溃烂,如此着急除掉他也是因为自知时日无多,他要陆弘死在他手上,而不是死于上弦丹,叫他的仇恨一辈子憋在心中。
他心里的算盘从天上打到地底下,脸上仍旧不显山不露水,趁阿枭羞赧挣脱脚腕的束缚,坐正身子挪到他的身边去,十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知道,眼前人已经在动摇了。
“阿枭,是因为你现在比我地位品级高,所以不再听话了啊吗?阿枭,这是背叛。”
陆棠鸢将罪名定得骇人,见阿枭可怜兮兮地摇头,他又送出一颗甜枣。
“阿枭乖,听话。”他伏在拓跋枭肩头,贴在拓跋枭耳边,嘴里的蜜语甜言如同诱哄从前痴傻的傅枭,“我最厌恶背叛和欺骗,最喜欢听话和忠诚,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想让我喜欢你吗?”
拓跋枭吞咽口水,他何尝不知前路陷阱,可总有人愿意清醒沉沦,明明对陆棠鸢的话有千百种怀疑,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他松口,“哥哥,我们试一试,如若副作用伤了你,就不能再听你的。”
陆棠鸢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不再谄媚,直身靠回马车一角,抱臂将腿搭在拓跋枭的膝盖上,“一言为定。”
午膳和晚膳都是陆棠鸢盯着拓跋枭吃的,叫他好好补足精神,毕竟保命的不仅是给他饮血,还要持久地防止他的经脉爆裂。
夜晚的都兰殿遣散了一众下人,所有人只允许在大殿的高墙之外驻守,就连一直被暗暗允许保护在暗处的王诚和落月,也被赶到了宫墙之外。
因为这里是北疆,绝无外人能突破野林和峭壁伤害他,峭壁之内的人,都以神明为信仰,共同拥护他与拓跋枭这段终止神罚的红玉之盟。
他在自己的故土夜夜心惊,处处提防,拓跋枭却在异国他乡,用满身鞭痕为他换来一个个安睡梦乡。
“你之前也没见你这样。”陆棠鸢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无奈道。
他才咬破了拓跋枭的侧颈皮肤,拓跋枭就打了个颤,吮吸一口,拓跋枭的抽泣声就默默响起来,再用些力,拓跋枭的眼泪直接瀑布似的打在他的小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