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故意叹了口气,“您看您没有冬日的厚衣裳,也不跟我说。我就是个属陀螺的,实心,鞭子不抽上就不知道转,结果是让您受冻了,真真是该死。”
“哦,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就可以去死了。”肖绛冷冰冰的道。
邢妈妈怔住,笑着的嘴就半天没合上。
自己摆了个高台子,结果上不来也下不去,吊在半空中好不难受。
旁边一个婆子赶紧狗腿似的跑过来递梯子,“您看您真是爱说笑。”她对着肖绛笑,眼角的皱纹就像开了一朵菊花。
“主要您成亲第二天就住来落雪院了,大家伙都没有正式拜见,也不好贸然过来问您需要什么呀。”
邢妈妈就暗暗吐了口气,眼角眉梢有一点点得意。
她表面上是来道歉的,实际上不就是踩人的吗?
肖绛正在喝茶,闻言顿了顿,而后扬手把茶杯砸在了地面上。
清脆的响声中,碎瓷四溅,唬得那几个婆子惊叫着散开。
才倒上的茶,还热着。
虽然这堆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但她也不想凌虐他人。
那样痛快是痛快,但是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脏了自己的心。
只是这样就已经镇住对方,表明她有话要说。
“你们这样表面一套话,心里又一套话,难道都不累的吗?”肖绛扬起了下巴,明明坐着,却好像俯视那群人一样。
“你的意思不就是嘲讽我的嫁妆寒酸吗?”她的目光转向邢妈妈,没等对方否认又继续道,“然后实际想说的是,我才出洞房就入冷宫,还不指定哪天被废掉了,得意个屁呀,对吗?”
“不不……”邢妈妈连忙摇手。
就算燕北国的人不像武国或者越国那样,说话行事比较含蓄,也算是直来直去的,但直接把话这么揭开来讲,而且还是地位这么高的人,实在是从来没有过。
这一位如此生猛,实在是出乎预料。
“但我没想到的是,你看起来也像是二夫人身边得力的人,居然眼皮子这么浅的。”肖绛根本不理会这些婆子脸上尴尬的神情,继续说道。
“不是我要骂你,实在是你欠骂。你那狗眼里都看到了什么?金银珠玉,书画首饰,锦衣华服?你觉得那些才是嫁妆吗?”
肖绛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气势迫得那几个婆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也弯下了身子。
“我的嫁妆,是几十万石粮食!”她傲然地道,“燕北国这几年倒霉,连逢天灾,庄稼歉收,很多百姓都吃不饱饭。咱们的王上力主节俭,还不是为了大燕国吗?我既然嫁他为妻,就要凡事为他考虑才对。这才做主,把十里红妆都换成了粮食,以济饥民。所以谁敢说我嫁妆少?一个两个的还要脸吗!合着你们这群人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啊。”
镇住了!这下子完全镇住了!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肖绛摔杯吓了这些人一跳,现在则是彻底把场子都镇住了。
没听说过呀,她们没听说过嫁妆是粮食的事儿。
但是看这一位的神情,完全不像作假。
而且似乎有耳闻,燕北的粮食危机之前略缓解了些,胜京的粮价也终于不再飞涨。
算算时间,可不就是在这一位嫁过来之后吗?
难道是真的?!
几个婆子鬼鬼祟祟的偷瞄肖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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