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们偏偏死不掉,如果高闯不发话的话。
高闯被肖绛说成天下第一的英雄,心里美滋滋。但他也知道正事要紧,就轻轻敲了下桌子,又对老郭丢了个眼色。
老郭就连忙站出来道,“二位女施主是什么身份,想必也不用多说了吧。”
他审犯人,居然用了佛寺里的用语。虽不伦不类,但肖绛等人早就习惯了。
“一位是越王马世宏的宠妃,一位,是,呃,魏家的义女,实际上却是越国安插进来的探子。看来,越国对我燕北真的是不怀好意呀。”连王府的二夫人这种话,老郭都不再提了。
玉罕呸了声,“就好像你们燕北没在我们越国安插眼线似的,武国又有什么不同?三国并肩,又有谁不念心统一之国的皇位?我们败就败了,不必说得好像我们是恶人。”
三国并立,一强两弱,除了时时有小股战斗,大多数时候维持着表面的脆弱和平,实际上每一方都要保住自已不被吞没,也想着去吞没别人。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这么直眉瞪眼的当众说出来,玉罕是头一份。
“战场上下,兵不厌诈。”高闯开口,“但你之败,让本王真正开始觉得,若这天下一统,必是我燕北为王。”
他语气是淡淡的,神情是平静的,你敢说,我有什么不敢应的?可他那气势却像一团看不见的光芒,笼罩在他全身之上,令肖绛迷醉,令其他燕北人热血沸腾。
对啊,燕北为王!
他们在王上的带领下,从困境中走出来,会一直走到巅峰。
玉罕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说。
再看小魏氏,面如死灰,一声不吭。
“败了,我就认。”玉罕实在忍不了,“可你们既然胜了,又把我们提来做什么?当臭贼审?”
肖绛都乐了。
“偷袭者被反杀,被当成臭贼也正常呀。”她说,“再者,你可以输得不明不白,我们却要赢得清清楚楚呢。你说得没错,你们已经没有意义和价值,可是若有耻辱柱,我也想把你们好好的钉上去!”
“你别得意!”玉罕骂,“就算我败了,我们越国也还没败呢。到头来,不知你会不会落到我这个下场?”
第389章夹墙有耳
“你什么下场?被个糟老头子当成弃子吗?”肖绛歪过头,上下打量着都不能坐起的玉罕。
她身上的南蛮服在现代来说正常,对古代来说是很暴露的,不知是不是刘女的主意,现在她趴在这里,身上不知何时套了一件极宽大的男子外袍。
当她气得在那里滚,就像一条丑陋的虫子。
“男人都一个德行!”玉罕不服气的叫,“你现在尽管得意洋洋,等高闯得了天下,美人多的是,你年老色衰之时,还不是弃子一样?”
“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若称帝,她就是我的皇后。唯一的,也不会再有其他。”高闯仍然是平静的。
两人私下时,这种话没少说,但他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就很震撼的,相当于当众承诺了。
老郭惊得张大了嘴巴,又想到在这位王妃身上,发生什么事也不奇怪,就伸出爪子,亲手又把自已的嘴巴合上了。
肖绛当然感动于高闯在正经场合这样说,相当于把私事变成了国事,已经是无法再承诺的承诺了。
她投过去一眼,包含了千言万语,彼此心照不宣。
但她也知道,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怕整个画风被玉罕这个狠毒但却直接的女人带偏了,连忙拉回话题,“你大概知道自已必死,你也不怕死。可是,我偏偏要让你死的明白。看你带着遗憾和悔恨去死,我应该更高兴些。”
对玉罕这样的人说话,任性些,她反而更好理解。于是玉罕再不多嘴,肖绛就把整件事娓娓道来。
有自已布局的,也有推测出对方的行动。
那天赶走魏老夫人,刘女无意间看到小魏氏差点掐坏了廊柱子,断定小魏氏是有工夫的人。找魏老将军打听了下,说小魏氏几岁就到了府里,从来没有学过武。而且一直文文静静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跟胎里带病的魏家大小姐简直就像天生的主仆,也正因为两人同“病”相怜,所以魏大小姐生前是很信任小魏氏的,当成亲姐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