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蔓延起来时,她首当其冲,虽是侥幸被人救下,留了条性命,但却被伤得不轻,左脸也被烧伤了一块,如今一张脸算是毁了。
妓女就靠着一张脸吃饭,脸毁了,等于人也毁了。
哪有人为了害人,把自己砸进去的?看来确实是意外。
如烟没问题,那谁有问题呢?
又查翠烟阁其他人,从东家到老鸨、伙计,再到当初一众帮手搭灯架的仆役。不光审了人,杨變还让人把翠烟阁本阁给围了,搜了所有人的住所。
这一搜,才将此人搜出来。
此人住处竟然藏了五十两白银。
杨變他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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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当下,民间百姓之中极少流通白银,大多数人用的还是铜钱,银子多是上层官员贵族们为了方便携带才使用。
一个小小仆役,竟私藏了这么多银子。
银子从哪儿来?
开始这仆役还嘴硬,被负责审讯的禁军来了两下狠的,当即什么都招了。
据他所言,是个禁军收买了他,让他在灯架上动了手脚。
当时扎架子时,有几根绳索便捆得不紧,事发时他又偷偷在关键处砍了一刀,所以灯架才会直接倒了。
因当时火混着灯油烧得快,灯架被烧得面目全非,倒也没显出有人动手脚的痕迹。
至于为何会这么快牵扯出王河?
也是王河行事不谨慎。
其实他已经够谨慎了,当时收买人时不光遮了面,还故意选在晚上站在暗处,只可惜此人天性好色,而上京城稍微出名点的勾栏都在朱雀门东街和保康门街这一片,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了,殊不知这仆役早就认出他来。
虽不知姓名,却知晓是位禁军里的军爷,还知道对方姓王,平时被各家勾栏的龟奴伙计们亲切地呼唤王大官人。
这不就被抓了正着!
听完后,季炳成简直不敢置信。
他再是蠢,也知晓都指挥使为何会摆出这般架势,显然整件事的苗头现在都指向了他。
想想,王河是他的人,他刚使着王河给杨變布了个局,其间恩怨还没解呢,这又来这么一出。
这事是他能沾上的?
金明池事发后,神卫军上下人人自危,就怕发生这等事,上面会追责。
往年一旦发生类似事情,不管当时人在不在,是不是轮守,文官追起武官的责来,可不会跟你讲不株连,所有人从上到下都是要么罚饷,要么降职,要么丢命。
大家都提心吊胆着,谁知这次上面竟没有追责。
众人自是疑惑不解,可想到新来的都指挥使是杨變,其背后还有个枢密副使的权少保当后盾,不禁生出几分安慰,有种‘没娘的孩子’总算有了靠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