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后来世子大发雷霆,遣人另外找了几个大夫过来,连太医院的太医也叫了过来,也说这个方子没问题。”
听她这般说,她们已是怀疑过这个方子了。
江少夫人嘴角微抿,没有说话。
一旁的静水突然道:“奴婢就说,定是少夫人的心情影响到少夫人的病了,少夫人身旁最近小人太多,得找个机会去城外的法门寺拜拜菩萨才是!”
她满脸阴阳怪气,明眼人都知道她话里的小人绝对包括那个华娘子。
另一个名叫静宜的侍婢轻叹一口气,道:“先不说少夫人身旁有没有小人,少夫人最近遇到的晦气事也着实太多了些,等少夫人病好了,确实应该去拜拜菩萨。
先是莫名其妙病了这么一场,房里还遭了小偷,前两天,四娘子还画了那么一幅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膈应少夫人的……”
她们说话时,徐静一直看着江少夫人,就见她的脸色突然一白,冷声道:“静宜!”
静宜被吓了一吓,反应过来后连忙行礼道:“是奴婢多嘴了。”
徐静不禁微微蹙眉。
这个淮阴侯府总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方才静宜说的事情,似乎都只是一些互相毫无关联的小事,但这些事情看起来都对江少夫人有一定的影响。
同一时间出现这么多对江少夫人有影响的事情,不得不说有些过于巧合了。
但这些问题她问有些不合适,幸好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赵少华。
赵少华原本还在绞尽脑汁怎么跟江少夫人攀谈呢,这会儿好奇心一起,道:“四娘子的画是什么意思?”
江少夫人轻轻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为难,但想到对方是二郎特意找来,跟她聊天纾解她的心情的,静默片刻还是道:“不过是小女孩不懂事罢了。静宜说的四娘子是我夫君的亲妹子,也就是我的小姑子,今年才十四岁。也是我倒霉,三年前我刚嫁进来时,跟她处得还算可以,当时她养了只浑身雪白雪白的小猫儿,长得就跟个雪团子似的,霎是可爱,我小姑子从它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养着它了,把它当成自己的命根子一般。
有一天傍晚,我晚膳不小心吃多了,就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厨后面,那里平日里很少有人过来,我也是肚子实在不舒服,想多走些路才走到了那边。
谁料,我刚走到那里,就见到角落处有一团红红白白的东西,走过去一看,竟然……竟然是小雪球,而且,它已是死了,死得还……还很恐怖,身上的毛被人拔了一大半,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伤口,刀伤、烫伤、徒手伤……什么样的伤口都有,爪子上的指甲都被拔下来了,两只……两只眼睛处,还插了两根树枝……”
这情形,便连听的人都不寒而栗,何况是亲眼见到了的江少夫人。
只见她越说,脸色越白,声音越抖,赵少华没想到背后的事情竟然这么血腥残忍,无比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正想让她不要说了,江少夫人却已是继续说了下去,“我当时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就在我呆站着的时候,我小姑子派来找小雪球的侍婢找了过来……
小雪球不是我杀死的,我也跟我小姑子说过,我来的时候它已经死了,但我小姑子显然不信我的话,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心里怨着我……”
这件事很明显也是她身边几个侍婢的心病,静丹忍不住道:“若不是老夫人出面,强行让大家把这件事翻篇,四娘子只怕还要不依不饶!”
静宜冷笑一声,道:“老夫人亲自出面,也不过是不敢得罪赵家罢了。若她真的为了少夫人好,就该彻查小雪球到底是谁杀死的,而不是强行翻篇,当这件事不存在。因为一直没找到真正的凶犯,四娘子才会觉得少夫人就是真正的凶犯,这些年每回见到少夫人都阴阳怪气的,淮阴侯府里不少仆从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徐静不由得眸色微闪。
这些虐猫手段,简直丧心病狂。
有研究表明,大部分变态杀人犯童年时都有过虐猫的行为,且这个比例很高,虽然说不是所有虐猫的人都会杀人,但这种行为绝对是反人类的,谁都不愿意留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
淮阴侯老夫人竟然只因为想粉饰太平,就强行按下这件事,连凶犯都不找了,某个方面来说也是糊涂。
她心里已是有了推断,道:“莫非,四娘子的画画的是……”
“没错。”
江少夫人暗叹一声,道:“她画的是小雪团。”
静丹见到自家少夫人这模样,忍不住心疼道:“四娘子画的还是小雪团在通往老夫人的院子的那条路上玩耍的画面,那简直是在诛少夫人的心啊!小雪团生前最喜欢在那条路上玩,当年少夫人见到了小雪团死去时的惨状,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走那条路,每次去老夫人的院子都要绕路走。
少夫人这两天频频做噩梦,也是那幅画的缘故,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影响了少夫人的心情,让少夫人的病迟迟不好,那幅画绝对是原因之一!”
静水也一脸气愤道:“明明四娘子这两年都不敢明着在少夫人面前提小雪团的事,那姓华的女人一来,她不但敢了,竟然还画了出来,谁知道是不是那女人背后蛊惑四娘子这般做的,毕竟四娘子最近和她走得那么近!
枉费少夫人先前被她柔弱可怜的样子骗了,对她这么好,当真是狼心狗肺!”
江少夫人脸色惨白,似乎没有力气多说什么了。
这也说明了,这几个侍婢说的话都是真的。
赵少华眉头紧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但淮阴侯府这本经,也太难太复杂了罢。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很会安慰人的性子,比起说,她更喜欢做,江二郎让她帮忙纾解江少夫人,她是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徐静却是一脸沉思,忽然,她眼眸微抬,看着江少夫人道:“江少夫人,你的侍婢方才说,你总觉得最近有人想害你,恕我冒昧,听了你们方才的话,我也觉得,府上确实有人存了心思,想对你做些什么。”
第170章疑点重重的偷窃案(一更)
众人脸色霎时一变,江少夫人嘴唇微抖,紧紧盯着徐静问:“徐大夫为何这么说?”
徐静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今天早上来淮阴侯府时,赵少华便跟她说了江二郎和这位江少夫人的身份。
江家世袭的爵位是邢国公,江二郎和江少夫人是嫡亲的姐弟,父亲乃是现任邢国公,江二郎江余今年不过二十有三,便已是得封天武军指挥使,别说在江家,便是在整个大楚的年轻一辈中都是佼佼者,江家自也是对他万分看重。
他说江家没有在背后指使广明堂打压天逸馆,应该是真的,而赵少华说江家会敲打广明堂,应该也是经他的手去敲打。
既然如此,卖他们姐弟俩一个人情也不算坏事,若江二郎在叫人敲打广明堂时多说一句话,天逸馆未来的路也就能走得更容易了,就算没有这一层,江家身为大楚四大家族之一,徐静跟他们打好关系,对自己也有利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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