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宫即将要出嫁的男弟子,数百年来的第一个,只怕也将会是唯一的一个。
流云宫内上上下下,但凡是跟庄越有点交情的,都忍不住过来凑热闹。每日,庄越的临时住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庄越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交游广阔不是什么优点,而是个坏处了。
平均每个小时,最少要接待三个人,早晨跟晚上略微能清净点,但也不能完全杜绝没人来拜访。
他的脸都要笑得僵掉了,还不能拒绝,因为这些人都是打着给新人添妆的旗号,但凡上门,都不能被拒之门外。
都来看热闹了,怎么好意思空着手呢?
最后,作为“闺蜜”陪伴左右的钟云衣和董莞,都累得快要瘫倒。
“我的天哪……新娘子结婚前要这么辛苦的吗?”董莞气若游丝的呻-吟道。
钟云衣强打着精神,将这两日收到的“添妆”,整齐的放置在箱笼内,等到正日子那天,作为嫁妆带走。
这些添妆里,有的是提前预备好的,有些是临时随便拿的。预备好的,多数是饰品、摆件,临时现拿的就是些金银元宝,或者干脆是灵石。
钟云衣有气无力的说:“这可不一定,也就是这些人想看个热闹,往常同门的姐妹出嫁,可没这么多人跑来添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往来相熟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添妆终归是要付出财物的,不说舍得不舍得,重点是交情够得上,够不上。
这两天,可是来了上百人,太夸张了。
要不是庄越的身份在明光宫算高,怕不是那些跟钟云衣她们平辈的同门也要来,那就不止这些数目。
看看归置出来的新箱笼吧,多了整整三个!
“你们俩辛苦了。”庄越将人送走,看看天色,也不确定还会不会有人来。
“当然辛苦!你这不请我们好好喝一顿,可说不过去。”董莞哼唧道。
“肯定的,等到婚事办完了,我请你们去城中最好的酒楼,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庄越保证道。
他真心感谢两个好友帮忙,这两天,要是没有她们,他可应付不了这么多人。
钟云衣歪斜在椅子上,不雅的伸长了双腿,弯着腰边用手捶着腿,边说:“城中最好的酒,也不一定有你们酒席上的好喝。”
沈倾的身份在那,婚礼的规格和档次,并不会比犒赏宴差,估计食用和饮用的都是一样的。
钟云衣跟董莞都不是战斗人员,修为也低,没能参加犒赏宴。
但钟云衣消息灵通,早就馋上当天会喝到的灵酒。董莞也不例外,因为主业是厨师,她关注的点可不只是灵酒一个。
“哈哈,那你们可以不用等到婚礼后,今晚就能喝到。”庄越笑,直接从储物袋当中取出一壶灵酒。
身为婚礼当事人,当天的宴席跟酒水,都是要确认的,也是这些日子他跟沈倾忙碌的细节之一。
品鉴酒水的时候,庄越顺手把没喝完的装了起来。
听了庄越的介绍,钟云衣顿时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整个人支棱了起来,“快快快,整起来!”
她毕竟也二十多岁了,年岁长了,爱好也变了,多了一个喝小酒的习惯。她还嘴刁,普通的酒还不喝,就喜欢喝灵酒。
董莞也一咕噜起身,迅速的跑到饭堂那里搞了三个小菜回来。
等酒菜摆在桌子了,庄越关上了房门,跟两个好友坐下来,吃菜喝酒。
一时之间,酒桌上没人说话,气氛徒然伤感起来。
他们一起进入明光宫,曾经朝夕相伴,即便后来拜入不同师父的门下,住的也分开,可都还在明光宫内,只要想见到彼此,随时都可以见到。
可日后,等到众人返回宗门,他们将常年分隔两地,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想见就见。
想到这里,钟云衣难得感性的红了眼圈,略带哽咽的说:“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不在你的身边,你也要常常想着我们,不能把我们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