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行馆,都说不上这一下午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只是暂时没了玩的兴致。
不过褚时钰怕柳如思和小秦晧心情低落,特地找了张富宾城周边的地图,让三人到行馆的书房里来,一起商量明天要在哪里让那些刁民挖渠。
小秦晧看着地图一时有些茫然,他没看过地图有些搞不清方向,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些设想,便询问道:“之前两次洪水受灾严重的地方在哪里?”
褚时钰显然是有所有所准备的,闻言就指出地图中一片靠江的村庄说:“这块两次都被水淹了,不过因为没有太严重,所以没什么人搬走。”
小秦晧盯着那块左看右看,最后决定还是不耻下问:“这地图能看出地势高低吗?这块地方都有些什么建筑?”
“这种普通地图只会标出一些明显的山脉,只有详细的勘测地图才会标出地势高低,但也不能知道一片屋舍田野间哪里地势低洼。”褚时钰解释着,顺便将地图上符号和图标的意义一一说明了一番。
“若是不考虑地势,在距离农田较近的地方开沟渠是比较有益的。”柳如思还是更惦记实用性。
“嗯,我们可以先选出几条合适的线路,明日再派人去查看哪条线路方便开渠。”褚时钰说着就提笔沾了朱砂在地图上画了一条蜿蜒的细红。
小秦晧眨了下眼,有些奇怪的问:“地图可以这样画吗?这样不是就损坏了?”
褚时钰愣了一下,随即说:“正常来说不能,详细的地图要准确临摹比较难,所以每一份都很珍贵,不过…叔叔有特权,消耗一份地图没什么,而且又不是乱画。”
柳如思一时不知该不该反驳,给小孩子灌输这种特权思想真的好吗?
不过小秦晧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然后说:“那我就不用画了,我都记得住。娘,你想标出来的地方也指一下,我帮娘记着。”
褚时钰无语看着小秦晧,这是讽刺他记性不好是吗?
柳如思复杂的看了小秦晧一眼,果然什么地位身份都不如天赐的才能让人嫉妒,连她这个亲娘都羡慕…
还好你跟褚时钰熟,不然说这种拉仇恨的话,可能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幼年早逝……
富宾城的第二个早晨,今天取消了游玩的行程,去实地考察适合开渠的地点。
四人还是骑马出行,但都换了身相对朴素的衣服,不是因为害怕再次被嫉恨,而是要参与这种土木工程指不定有什么状况,一身锦衣华服不合适。
骑马带队出了城门,已经有大几百号人在外面等着了,随行队伍中承担护卫职责的都在这儿了,为了预防昨天那种刁民聚集的情况。
虽然昨天有一部分刁民逃过一劫,但抓到的都是最肆无忌惮站在前面的人,以儆效尤是足够了。
这些刁民此时跪在城门外的地上,一晚上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身上看着没有一点伤,但个个神情恍惚面带恐惧…
“这么多人监督二十个人干活?”柳如思极小声问道,那画面光想象着都有些残暴…即便他们心知这些人是该罚的。
“那自然不是,既然我们有想法开渠那就尽量把它实现,二十个人就是昼夜不停的干活也只能挖条小沟。我们带的这些人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除去一部分必要的侍卫,其他的都会去挖,看看七天能不能把规划好的沟渠挖出来。”
事实上只有这些人褚时钰也不太满意,他做事向来大刀阔斧,就算不是惊天动地,也不能是玩闹吧…可他虽能用虎符调动富宾城防军,但无缘无故拉来兴修工事并不合章法,只能用自己带来的人了。
柳如思闻言也点点头,合理利用资源做实事挺好的,想了想她提议道:“不如我们再招募一些自愿参与的民众,昨日祈福的说法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褚时钰也思考了一下,调用民力也是可行的,就算人数不多也聊胜于无,便又补充道:“百姓可以招募两种,无报酬为祈福参与的,另一种是按日结算给薪酬的,钱就由富宾知府李大人出。”
“好主意。”柳如思不由得一笑,用李拥仁的钱干李拥仁该干的事,谁不说合理呢?
有了主意就要有实施方案,两人加小秦晧在马背上边走边把一些细节商讨出来。
例如薪酬招募的一日一钱银子,也就是一百文,对于挖渠这种体力活是正常范围,但现在并非农忙,且大夏的百姓赚外快的机会很少,应该是有人愿意做临时工的。
然后就是不同百姓间要有区分,柳如思建议:“要不让祈福的人每人手臂上缠块红布?可以给红布赋予点什么意义,比如缠红布容易让神君收到祈福的心意。”
“那让赎罪的刁民戴白布,免得他们冒领工钱。”褚时钰依葫芦画瓢说。
虽然戴白布是家中有丧的意思,一般人都不会愿意,但犯到他手上,没让他们自己办丧事就不错了,戴块白布敢拒绝试试?
各种细节暂时落定,一行人也到了常遭水灾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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