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等我忙完手头的工作,会回个电话给他们的。”罗静萱浅笑着,对电话那头的安妮说:“谢了。”说着,刚要挂电话,安妮在电话里慌忙叫道:“罗小姐,令尊和令慈请你出差一回来,就立刻打电话回去,他们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等你决定!”
“非常重要的事情?”罗静萱有些疑惑地凝思,随后说:“我爸妈又想骗我去见男人吧?”
安妮在电话那头忍笑,最后还是老实交代:“是,罗先生吩咐过,请你务必回去参加明天晚上的烧烤自助餐会。”
“安妮,你就说,我刚回来,水土不服病倒了……”罗静萱无奈地揉揉发痛的额头,连想都不想地就回绝了。
却听见安妮道:“罗太太说,如果你生病了,她会请救护车送你去餐会。”
“唉,那你就说,我事务繁忙、没空去!”罗静萱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天下的父母,怎么都怕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啊?总是千方百计要她嫁人,她今年才二十六岁,根本就不着急!
“罗先生说了,要是如果你又像前几次那样,找借口偷溜或者故意破坏的话,他就登报和你断绝父女关系……”安妮只好帮忙劝慰:“请罗小姐慎重选择!”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罗静萱苦笑,“安妮,别提这个了,说些开心的事来听听……”
“嗯,开心的事?哦,罗先生和罗太太说了,假如你真的为他们找个好女婿的话,他们以后就不干涉你喜欢做的事情,而且不再强迫你回家、继承你的家族事业。”
“真的吗?”罗静萱两眼冒光,“这个交换条件还不错……”
“是的,罗先生和罗太太亲口这么说的……”安妮亲口证实。
罗静萱兴奋地问安妮:“他们还说什么?”
“罗太太还说,为了让你顺利挑到理想对象,明晚邀请的都是青年才俊、社会精英,而且……而且好像还说,有一个跟你高中时感情不错的,叫什么……谷丹峰?”
“谷丹峰?”罗静萱坐直了身子,“是那个……我的远房亲戚,谷丹峰?”她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蹦出胸腔来。
“是,罗太太和罗先生亲口说的,而且还再三强调……”安妮尽职尽责地回答道。
罗静萱突然不说话了,她向后靠在了办公椅背上,想了想,对安妮说:“安妮,你帮我准备一下,明晚我回去赴宴!”
“罗小姐,你真的决定了吗?”安妮在电话那头欢欣雀跃。
“是啊。”罗静萱简短地答,她有些疑惑,“为什么你比我还高兴?”
“哦,没什么、没什么……”安妮回答说:“罗太太说,要是能够说服你参加餐会,我就有全年的法国时装,免费供应……”
罗静萱无语。
挂断电话,罗静萱往宽大的办公椅上一靠,俏脸上原本紧绷严肃的面具,开始慢慢碎裂掉,露出了她脆弱而又坚定的神情,谷丹峰啊谷丹峰……十年前你忽视我的羞辱,看我明晚怎么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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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以及破洞牛仔裤的谷丹峰,正端着一杯酒,懒洋洋地站在自助餐会的游泳池边,看着烧烤餐会上热闹的人群;这是个名流餐会,来来往往的,都是名门淑女和精英才子,衣香鬓影、华丽尊贵。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休闲服,不由得笑了笑,他原本以为,烧烤餐会,大家肯定穿得都很随意,所以就穿着平时的衣着来了;谁知道,到了这里才发现,在场的女士们都袒胸露背、穿着精致的礼服,而男士则西装革履,个个都好像准备要去相亲一样,只有他,活像误闯豪宅的难民一样,格格不入。
他将眼光从一个被领带勒得满脸通红的胖子身上调转开,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杯酒,本来,他其实是不想回到这里的;他还记得,十年前,他仓皇逃走的狼狈模样,那件事是他一直以来的难堪记忆,他甚至都不愿再去回想,因为实在是太糗了。
但是十年过去了,他的记忆依旧清晰如昨,根本无法忘记,心里也像空缺了一件最重要的珍宝;既然如此,他也就只好回来寻找失落已久的东西了。
“丹峰啊……”还没等他从回忆中醒过神来,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罗太太热情中带点歉意的声音,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个高贵优雅的中年太太。
“呃,罗……太太……”谷丹峰笨拙地不知道该称呼她为什么才好。
“唉,你这孩子!不过是十年没见而已,你连‘表姨’都叫不出来啦?和我们就这么生疏吗?”罗太太佯装嗔怪道,但一双锐利的眼神,却早在一表人才的谷丹峰身上,溜了好几遍。
“不是的,表姨……”他有些不自在地将酒杯放下,上前给了罗太太一个温暖的拥抱,其实,对于表姨,他心里是很感激的,毕竟,在他最落魄潦倒的时候,她和表姨夫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
“现在还是在当画家吗?”罗太太抬着头,望着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谷丹峰,爱怜地问道,这孩子都长这么高、这么壮了,还和以前那样,站在那里出色得连她都注目。
谷丹峰有些困窘地挠挠头,说:“是啊,就只是个不入流的画家,勉强混口饭吃……”
“有什么关系?男人先成家、后立业,有了家,事业才能成功的嘛!”罗太太边打量着谷丹峰,边意有所指,“对了,丹峰啊,你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