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侑士,多年的好友,或许,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不羁的他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刚要迈出脚步,迹部又退了回去。他狠狠的忍不住闭上自己的眼睛,嘴角不可遏止地泛起一抹嘲讽,迹部景吾,人家不是你的女友,也不是你的至交好友,她只是你的老师,一个你没追到的女人。你有什么立场去安慰人家呢……别傻了……骄傲如他,难道还得趁人之危?
就在迹部犹豫的时候,忍足也停住了脚步。他着迷地望着那宛若月下精灵的女人,可是,当他的视线触及那悬荡在半空的玉腿时,脸上瞬间大变。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大树下。可是,当踩到脚下一地的花瓣,尤其是看到那堆黄色的月季花中注目的嫣红……立刻辨清那是血的忍足,担忧地抬头看着坐在那里的蓝韵。
“蓝!”
从听到脚步声时,蓝韵眼底不久开始酝酿出无限的风暴,蔚蓝色的隐形眼镜早已随着泪水掉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她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树下的男人。是的,他的领带早已消失不见,领口的钻石纽扣也不见了,只留下那零乱的白线……他额前的碎发,因汗水濡湿,墨蓝色的发丝杂乱无章……他的眼神,看不清,可是,她能听出他声音中的焦急和忧虑……
这样陌生的审视,让他心慌,她一直是戏谑,惊喜,满含笑意,狡黠,调皮,温柔……地看着他的啊,而不是现在这样地深沉,凛然,审视,……和云清风淡……仿佛他们两个人从未相识过……
“蓝!——”忍足慌乱地看了看那脆弱地仿佛随时会断的树枝,喊道,“你先下来!树上很危险!”
蓝韵还是冷冷地看着他。白皙的脸上一片冷漠。
“蓝!你先下来!”
不远处地迹部暗暗摇了摇头,那样慌乱的忍足,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记忆里,忍足一直是冷静的,冷静地解决学生会的繁杂事务,冷静地拿着手术刀,冷静地和学长交涉……偶尔的不冷静也不会是此时此刻的慌乱,六神无主……
“好吧……你就坐在那。听我说,我……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爷爷的安排,我完全被蒙在鼓里!我也是最后才知道的啊!蓝!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要和月子订婚!我和她只是高中……不是,你听我说,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真的!至始至终,我在意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蓝!求你先下来,好不好……”忍足烦躁地扒了扒头发,眉头紧紧皱起,眼中的焦虑一览无余。他的手一直在颤抖,蓝韵冷漠的眼神闪过一丝波澜……可是当听到“月子”时,她感觉自己的神经紧紧地绷断了!
忍足甩开外套,迅速卷起衣袖,在迹部瞠目结舌下,就这么开始爬树!看着忍足再一次滑落下去,破碎的衣袖,沾满手上泥土,都让他显得特别狼狈。
望着忍足狼狈的模样,蓝韵觉得自己的神经又一次紧绷。随着时间的推移,蓝韵眼底的怒火越来越盛,直到又一次滑落的撕拉声,一直掐着手心的她,终于松开了手。
远处的迹部看着蓝韵单手撑着树干倒空翻,心底突然闪过一丝不好。果然,在忍足的怒吼下,蓝韵优雅的凌空翻转着身体,修长的身影在夜空下更加轻灵,翡翠色的长发滑过一道弧度,蓝韵稳稳落地。
那一瞬间,饶是胆大如迹部,也不得不紧张得满头大汗。而忍足,更是直接冲到蓝韵落地的附近,直接趴下,准备以身为垫,接住她。
等了很久,也没被砸到,忍足忍不住睁开眼睛。
尖锐的高跟鞋才在地砖上咯咯作响,清脆的声音没一下都落在忍足的心上。隐隐地,忍足仿佛能感受到那凛冽的气势,心底渐渐变得忐忑。
看着躺在地上装可怜的忍足,蓝韵眼底闪过一丝火气……她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上的披肩。好心的忍足,此时落在蓝韵眼里又变成了要装可怜的狡猾狼了……冷笑了一声,蓝韵不屑地转身,打算离去。
忍足突然抓住了蓝韵的手臂,眼含着一丝乞求,看着蓝韵,说道,低沉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蓝……对不起……”
那声对不起,更是直接火上浇油,“对不起?!忍足侑士,你觉得,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仅一句对不起,就能解释得通!?”
“不是!——蓝,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忍足紧紧抓住蓝韵想要挣脱的手腕,低吼道。
“冷静!”蓝韵尖锐的声音狠狠地刺激着忍足的心,“去你的冷静!忍足侑士!你给我松手——我再也不要听你说了!”
“不,不,我……我……”看着蓝韵隐隐喊着的泪水,忍足顿时慌了神,“我真的不想的啊!是爷爷!都是爷爷!你知道的?!我只爱你!我心底真正在意的只有你一个人啊!和月子订婚……”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花园里显得格外响。
蓝韵眼含着泪水,狠狠地看着这个男人,叫道,“不要和我提那个什么月子!!——”
忍足错愕地望着蓝韵,他从没想过蓝就这么一巴掌拍了下来,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他,眼前的女人是多么恨,多么……决绝!
蓝韵用力眨了眨眼睛,异色的双瞳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心痛,可是片刻,又恢复了冷然,“不要再来找我!”
忍足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蓝,真的真么决绝地走了!?忍足抚上自己火辣辣的脸,脸上的温度提醒他,蓝,真的走了!——他紧紧握着双拳,默默地捡起落在地上的披肩,可是,看到披肩上被染上的血迹,忍足的心抽痛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