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星这学期复习的早,每天都按部就班的进行,不会像往年那样学到废寝忘食一分钟都不敢浪费。
寝室里其他三个人甚至连吃早饭都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解决的,许鹤星则是悠哉悠哉地在温暖的食堂里,细嚼慢咽,他并不着急,反正图书馆有霍裕帮他占座。
他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擦擦嘴,开启了这一天的复习。
【作者有话说】
星:(趾高气昂)你们有老公给占座吗?没有吧?我有!
鱼:人活一辈子,就是为了几个瞬间,帮老婆占座也算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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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衣
“霍裕,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把你从小供到大,是让你好好学习出人头地的,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对得起我吗?你这是不务正业!是浪费时间!”
霍裕近乎冷漠地听着他母亲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喊着,丝毫没有平日里端庄得体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我的商业伙伴告诉我,他在网上看到你的时候,你知道我多丢人吗?你这样和戏子有什么区别?你让我脸放哪儿?”
“你不在申城念书就算了,你去见你爸就算了,为什么不能听妈妈的话呢?你小时候很乖的,你怎么越来越…”她哽咽着,仿佛霍裕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霍裕捏着眉心,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不想再去听赵鑫说话,手紧紧攥着手机,手背上的青筋崩起,指尖发白。
“你想让我怎么做。”他再次开口,嗓音无比沙哑,异常的疲惫凄凉。
“我想让你听我的话!你怎么不懂呢?我从和你爸离婚之后让你吃过苦受过罪吗?我一个人抚养你长大,你知道我有多累吗?”
霍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要像你爸那样吗?你也要离开妈妈吗?一个兴趣爱好,比你的亲生母亲还要重要吗!”她哭喊着说,撕心裂肺。
霍裕被她的喊声震得发麻,他这个追求完美母亲,在外人面前永远矜贵得体,是有谋略的商人,却对婚姻失败的怨怼、无处发泄的愤怒全部强加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父母离婚之前,家里气压虽低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离婚不是导火索,只是压倒这个看似美满实则满地疮痍的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鑫第一次因为霍裕唱歌动怒,是在他小学的时候。
彼时霍裕父母刚刚离婚没多久,霍裕表现出对音乐的兴趣,抱着赵鑫的腰,撒娇:“妈妈我想学音乐,像爸爸一样!”
赵鑫顿时脸色大变,目光阴冷、潮湿,一只手推开霍裕,“再敢提这些,你就找你爸去。”
霍裕跌坐在地上,甚至忘了哭。
在霍裕初中时,也曾上台表演过,当时的霍裕还对赵鑫抱有期待,在舞台上尽可能地表现自己,想让她知道自己很优秀,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可台下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欢呼,只有他的母亲,非但没有替他高兴、骄傲,反而冷冷坐在那,眉间尽是怒意,与周遭格格不入。
自那之后,霍裕再也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对任何事物的兴趣,而自己对音乐的兴趣也随着匆匆而过的时间流逝,直到重新遇见许鹤星。
他曾经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与其他人的母亲不一样,不会夸奖自己,永远是觉得他仍然不够好、不够优秀。
但他的母亲却说——妈妈爱你,想让你越来越好,你为什么不理解呢?
“爱”原来是这样的吗?这样扭曲,这样让人想要挣脱。像一个坚固的牢笼,困住想要自由飞翔的鸟儿。
霍裕打心底里害怕“爱”这个词。他听过无数遍,腻了。
随着年岁渐长,他也不愿再去追求什么,无论是音乐又或是母亲的理解。
霍裕思绪回笼,无力靠在楼梯的栏杆上。
所有人都在睡梦中,只有他,脑海里尽是母亲的怒喊和指责。-
许鹤星醒来时是凌晨三点半,寝室内出奇的安静,竟然没有一个人打呼噜,他懵懵懂懂点开手机,光亮刺得他眯起眼。
霍裕竟然十分钟之前给自己发了消息?
许鹤星今天隐约察觉霍裕心情不太好,没什么状态,他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一般,爬下床,套上挂在一旁的加绒小熊睡衣,踏着加绒毛拖鞋,轻轻推开门。
走廊灯是常亮的,他走向另一边,果然,楼梯口的门被人关上了,他按着门把手,推开门,发出滋啦一阵声响,坐在台阶上的霍裕一脸错愕。
上一秒的霍裕周遭还笼罩着忧郁,眼神暗淡迷离,扑面而来的沉重感。
这一秒的霍裕看见许鹤星穿着充满童趣的睡衣、一脸睡眼惺忪的乖巧可爱模样,眼底“哗”一下亮了起来,像突然闯入了萤火,像意外的出现的烟火。
许鹤星轻轻关上门,把小熊睡衣的连体帽扣在头上,略带点不自然地坐在霍裕旁边。
霍裕一阵轻笑。
许鹤星端着脸佯装:“笑什么?”
霍裕摇摇头,问:“没事,怎么来这边了。”
一栋寝室楼是有两个楼梯口的,306靠近东楼梯口,316则是靠近西楼梯口,所以许鹤星来到这边,霍裕是既惊喜又惊讶。
许鹤星神秘一笑:“我说是心灵感应,你信吗?”
霍裕一怔,“我信。”
他手指微微弯曲,似乎在遮掩什么,许鹤星这才注意到,他指尖夹着一根烟。
许鹤星顿时感觉大事不妙,表面云淡风轻但内心已然卷起波涛。
霍裕面不改色,也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