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还是如从前那般,宗亲王不由哼笑了一声。
他哪里不知道阿笙为何这般行事,上次因着裴钰的事她被拒之门外,她今日才会这般不客气。
阿笙是个见好就收的,见宗亲王这模样,她遂收了玩笑,而后睨了一眼一旁的文仆。
宗亲王见此,遂挥了挥手,让人先行退下了。
“这下可以说了吧。”
阿笙抬眼看向宗亲王,嘴角的笑意难融进眼中。
“殿下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动手?”
宗亲王微微一愣,有些莫名,“什么东西?”
“自然是帝王宝座。”
她此话一出,宗亲王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回去,他微眯着神色,略有些意外,阿笙这一大清早来他这里聊的竟然是天家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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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王敛了敛眉目,又拿起那盏热茶,低抿了一口。
前朝众人皆认为如今王储必在大皇子与四皇子之间诞生,除了太后,没人想到这个文武力量兼备的亲王。
但即便太后有意,却并未宣之于口,因此东宫之争,至今宗亲王尚未正式入局。
阿笙细细端看着宗亲王的神色,他这下意识回避的行为让阿笙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难道殿下以为,自己在此局之中当得了那只黄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宗亲王这一次却未必能做得了那坐享其成的黄雀。
得闻这话,宗亲王的眉头几不可闻地蹙了蹙,而后抬眼看向阿笙,神色中多了几分沉寂。
“二姑娘此话何意?”
阿笙端了端神色,正色道:“辛氏两边押注,辛家主未必会全力帮助殿下,您如今虽有兵力又有些人脉,但却缺乏在朝臣当中的威望,在皇帝有子嗣的前提下,就连太后都无法轻易说出立您为储君的话,再被动下去,您怕是连入席的资格都没有。”
阿笙一席话,道尽宗亲王此刻的困境。
堂室之内一时寂静无声,良久,方才听得杯盏盖上的清脆声响。
“你也说了,皇帝尚有儿子。大皇子协政,已经坐上了金殿,而四皇子身后也有大势力,所以你不该来与我聊储君之事。”
宗亲王抬眼时,眸光浅淡了许多。
但阿笙却还是端着笑,“因为跟那两个稚子相比,殿下更有能力一些。”
这话倒也算是给宗亲王顺了毛,让他脸色缓和了不少。
“再者大皇子本就不足为惧……”
宗亲王听得她这话一时不明,当即打断了她。
“为何大皇子就不足为惧了?”
阿笙微微一愣,问道:“不知太后可有与您讲过大皇子的事?”
听得阿笙这般问,宗亲王眉目微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阿笙见他这番神情,便知太后并未如实相告,看来太后对宗亲王的信任有限,那么他们二者之间的合作便并非是牢不可破。
“大皇子并非皇帝血脉。”
此言一出,如惊石入湖,溅起千层浪。
宗亲王微凝着眸子看向阿笙,“你这话可有证据?”
阿笙却是摇了摇头,这让宗亲王眼中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先皇后已死,他这大皇子的位子便算是坐稳了,即便他并非皇家血脉,谁又能证明?”
宗亲王这话说得不错,先皇后已故,皇帝又在病中,谁人能去查大皇子是否为天子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