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他现在是重伤之人。
缩在角落的谢德睿几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谢璟辞,眼中有探究,有疑惑。
谢璟辞不动声色,胸腔气血上涌,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咳……我没事……咳咳……”
好看的剑眉也跟着拧起,好似要把心脏咳出来一般。
身上无数干涸的血迹显得狰狞又可怖,谢璟辞面上浮现痛苦却苦苦强撑。
俨然是强弩之末。
谢德睿松了口气,心里又更加记恨谢璟辞。
堂堂将军,连几个狱卒都打不过,最后一点盘缠都没了。
陆晚音适时上前,顺着玄七的力道扶着谢璟辞躺了下去:“再逞能,这副身子怕是不想要了。流放的日子可比这艰苦多了,莫要再动气。”
一番话,也算给他圆了回来。
安顿好谢璟辞之后,陆晚音正要休息,牢房里便又突然响起一阵尖叫。
“你个贱人!居然敢害我的眠眠,我掐死你!”
原是柳氏见人走了,扑上去将惊魂未定的张姨娘骑在身下。
她一边骂,一边左右开弓扇着耳光,哪里像是饿了三天的人!
张姨娘毫无反抗之力,瞬间都被打成了猪头。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谢安泰赶紧上前把柳氏拉开,扶起被打懵的张姨娘:“姨娘,您没事吧?”
两个儿子也赶紧扶住柳氏。
柳氏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又要扑过去:“我眠眠才十四岁!你好恶毒的心肠。”
陆晚音挑眉,柳氏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倒是个好母亲。
不过她这一闹倒是提醒了自己。
虽然方才张姨娘要害的人是谢月眠,可差点遭殃的却是自己。
这个仇,得报的。
你是觉得我很残忍?
张姨娘被谢安泰拉到身后,得了片刻喘息。
却不想她一呼吸,从脸到胸前的伤都被牵扯到,疼得她半条命都快丢了。
她是二房的姨娘,最恨的也该是二房的江氏。
奈何江氏无女,她便只能将三房的谢月眠、大房的谢雨烟推出去。
好在那些狱卒只寻了谢月眠,没来得及提到谢雨烟,就被陆晚音吸引了注意力。
要不然她母子二人,是无论如何都抵不住大房、三房联手报复。
不过真是可惜,那些狱卒竟然会畏惧谢璟辞一个残废,放过了陆晚音。
如此想着,张姨娘从谢安泰身后探出头来,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怨毒嗜血。
就这两日的牢狱生活,独自享用食物的陆晚音,已经飞速发展成她最记恨的人之一。
都落了难,又都是女子,凭什么陆晚音能过得那么惬意?
凡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人,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这藏在暗处,却恶意满满的眼神。
谢璟辞抬眸,冷锐的视线似剑尖般射向张姨娘。
张姨娘当即如惊弓之鸟,猛地缩回脖子。
但是,还不等她藏好,眼前闪过一道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