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翊轩去了边境倒也罢了,父皇竟然把老三派到江南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边境的事不是谁都清楚,可江南的洪涝却是实打实摆在眼前的灾害,这个时候把老三派去,这不是存心要助长他的威望吗?
太子毕竟年轻,可太傅就不会这样想了。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陛下这是在保住太子啊!”
“什么意思?”
“殿下也知道此番江南水患如此严重,三皇子跟你一样长在京城,江南对他来说也不过是风景秀丽的风流之地,如此专历过即是办法还处理不好呢,更何况只是如果引发骚乱,三皇子又运气不好,恰好撞上了,您觉得他会有经验处置此事吗?
即便有以他的性格不闹出事儿来才怪,因此曾判断三皇子此去将事情处理好的可能不太有,最好的结果就是维持现状罢了。”
太傅捋了捋胡子,显然明白皇帝此时的用意。
“太傅所说的维持现状,倘若老三无法维持现状呢?”
能够维持现状就已经算是无功无过了,不算是最坏的情况,那么最坏的情况是什么呢?
太傅听了,笑道:“最坏的情况那就是三皇子运气不好,火上浇油,陛下不会放一位皇子到那种地方去送死,可是若说要积攒名望,那也得看他攒不攒得起来,倘若他攒不起来,那事情,就严重了。”
“火上浇油?”太子仔细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笑道:“您还别说,以老三的性格的确有可能,老三这个人不算光明正大,父皇派下的差事,他总是想做到最好,可每次都不择手段,倘若他在江南也是这般,那麻烦可就大了,这回可不是孤害他,那是他自找的。”
太子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快意,老三这个人恣意妄为惯了,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江南之行,若能让他长些教训,也好。
“所以啊,殿下有什么好愁的呢!
陛下的心思永远都不是如此片面的,陛下能做出这般的举动,其实是在保全太子江南赈灾防汛,这是多大的事情,二位殿下都没有处置此事的先例和经验,不管派你们两位当中的哪一位到江南去,其实都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太傅对这件事看的很清楚,对于洪涝灾害这些皇子们都是没有经验的,皇帝选派谁不过是个姿态。
实在不必如此的患得患失的。
“您说父皇会推借此事敲打我和老三,毕竟西山大营也是我们好像是闹得有些过火。”
太子静下心来,忽然想起西山大营一事,不由得有些懊悔,其实那天回来,他就觉得不太对了,只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偶说了。
太傅叹了口气道:当时臣就告诉过殿下,西山大营历代管辖之事都由陛下圣裁,陛下突然将此事从朝堂上提出,原本便有些与众不同的意思,偏偏两位殿下都撞了上去,陛下心里头自然是不痛快的。
不过江南水患自然是以防灾为上,三皇子随行的官员中一定有工部水部,堪测堤坝河道的官员,这是倘若江南之势逐渐失控,甚至引发民变,那三皇此行就很难掌控局面了。”
太子有些懊恼的摆了摆手说道:“孤当时还以为父皇有心要处置慕容翊轩这才拿西山大营开刀,谁知道父皇打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主意。”
“殿下操之过急了,所以,不要随意的去揣测陛下的心思,哪怕您是他的儿子,可揣测圣意的事,当下您还是少做为妙。”
话分两头,三皇子原本以为领了这差事是陛下无上的信任,可是他一路行到江南,才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虽说各方官员的折子也都有看到,可实际的情况比纸上谈兵可要难看多了。
“如今江南之势如此棘手,今年朝廷又新拨了一笔款项,这笔款项啊,你们执行的如何了?”
这银钱,一向都是经不起盘问的,一盘茶一定有问题,所以三皇子也没想着能够从这帮人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回三殿下臣等,按照旧历和今年的实际已经将发下来的银钱发给受灾的民众了。”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是有水分,如果要确切得知,那就必须要查漕运,和各个方面往来的账目,只是如此以来势必大张旗鼓,也会闹得很难看。
“殿下刚到江南,如果,就这样查起两衙活动的账目,显然是不会有结果的。”
如此能不能在江南呆的下去,还是个问题,哪个地方的官员不是地头蛇呢,这强龙有的时候还压不过,更何况他只是一条小龙。
三皇子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一路来到江南,江南的情况比他所预料的还要严重,他这是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该怎么处理?
他也不知道。
他向来都是没有离开过京城的,不想慕容翊轩多年在边境和军营里拼杀,因此,真的要他处置江南的事情只怕是有问题的。
皇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指望这个儿子能把江南的事情给他处理好。
江南的水患是个顽疾,而这一次,不仅是处置水患,还有,处置治理水患的人。
有些人的手伸的太长,连朝廷用来赈灾的银子也不放过。
这显然是有前科的,前几年西南大旱,便有人欺上瞒下,贪污了几十万辆白银,虽说那些人最终都被处置了,还有没有其他人呢?自然是有的。
沐王府
江南水患就算传回京城,在这些高门大户的眼里,自然是该做什么仍然一切照旧,有些事情与他们是无关的,仿佛无到国破家亡的那一天,永远都是太平日子。
宴轻歌随时都会收到从江南那边过来的消息,主要是一些损失,不过这都不要紧,朝廷东皇子这个门外汉派了过去,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大事不妙。
而慕容翊轩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不知道边境那边情况如何。
慕容翊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幸过来,但由于路途遥远,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
再加上涉及到驻军之事,他送过来的信,对这方面总是语焉不详。
好在她也不是探子,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
她关心的问题是,慕容翊轩此行回来,在朝中会有什么风波。
沐王也是武将出身,在军中也有弟子派系收到,若是因此查到他的头上,那就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