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夜灼翼的教导下,他们对妖精不妖精的没多少感觉了,除了开始有些好奇,渐渐也就见怪不怪了。
见夜灼翼一个人赤着脚向院中的桃花林走去,夜天感觉到了夜灼翼的异样,回身穿好衣服推门出去。
夜寒在床上翻了个身。
“这个夜天……”又睡去了。
夜天进了夜灼翼的房中,拿着夜灼翼的鞋和衣服,去找夜灼翼。
夜灼翼找到了一块石头,坐下,望着蜿蜒流过的溪水,映出眸光的水色。
她从来没有想过花无惜对自己是如此的重要,这种永远失去花无惜的感觉,让她的心有说不出的闷堵!似撕裂、似挤压,痛的找不到地方。
怎么会是这样?无惜怎么会是以这种方式长大?怎么会是在这一瞬间就成长了?
那个谷玉夺走了她的无惜,永远地夺走了……
假如当初花无惜是个女孩,也许夜灼翼后来收的孤儿就都会是女孩,也许当初花无惜第一声叫得不是姐姐,而是其他什么称呼,今日这些孤儿叫夜灼翼的称呼也随之改变。但没有这种假如了,这已经是事实。这个潜在原因就连夜灼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可见花无惜对夜灼翼而言不只是仇恨之余的安宁所在,也是她命运的一个转折,更是她此后一生历经情感纠葛的注定。
正文三眼灵童
夜天望着夜灼翼静静坐在那里,黑暗中显露出的雪白宛如浮冰的身影,朦胧而遥远。离的近了,才发觉那瘦削的背影是孤绝料峭的,好像全身都索绕着一种挥不去的萧索,无形中牵动着他的心,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他的脚步声响惊动了夜灼翼,不过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夜天先是给夜灼翼披上衣服,然后蹲小心握起夜灼翼的足,用袖子擦去足底的泥土,穿上了鞋。在这一刻,夜天动作做了一下停顿,忍不住想到,姐姐的脚真好看。
给夜灼翼穿好鞋,夜天蹲跪在夜灼翼的膝前,柔顺地伸手臂环绕上夜灼翼的腰,仰起脸看着夜灼翼。
夜灼翼的头发散落开,有些凌乱,脸容虽埋在阴影里,但仍然可见略显的苍白色。只是那双澄明清澈的眼睛,依旧蕴藏着冷静坚定的辉光,令他看了像是要迷失进去似得。手透过轻柔的衣衫,感受着夜灼翼的体温,如同感到了隐约融化的冰雪,柔和,又带着温凉。他有了瞬间的迷醉。
夜灼翼展开一个恬然随意的笑意,手抚上夜天柔软的头发。
“……你又想到了什么?”笑意明净如雪光,却也冷漠如冰霜。
夜天一颤,身子后仰了少许,勇敢又带着点坚持地注视着夜灼翼。
“……姐姐……只要姐姐不嫌弃夜天,夜天会一直陪着姐姐的……一辈子都会的!”
“……你呀……”夜灼翼似无奈地轻轻摇了下头,口中溢出一缕淡淡的叹息。
她的心事从瞒不过夜天,特别是这种最隐秘的更无法逃过夜天可怕的敏锐,从小就是这样。
“姐姐生气了吗?夜天擅作主张……夜天知道自己不配,可……”
夜灼翼无比温柔地搂住他的头,叫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望着远方静默不语。
夜天也没再说话,乖顺地就那么靠着夜灼翼,时间久了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第一缕天光温柔地透过树丛落在夜灼翼的身上,她眉眼间的清气如梦一般的氤氲开,好像世间最美丽的幻影。
幻影再美丽也终归是不真实的。
叫醒了夜天,夜灼翼起身,轻移脚步,沐浴着朝曦从容走去。
“夜姑娘,这么早!”阿红以为自己是起得最早,没想到迎面走来的夜灼翼看上去比她要早得多。
夜灼翼微微笑了。
“夜巽和无惜回家了,谷玉也送回家去了,不用备他们的饭了。”擦身过去。
阿红愣愣的,夜灼翼走开多时才感到有些不对劲,回家了?送回家了?什么时候?抬头看看天,我起得也不晚啊?迎面又看到了夜天一时竟然忘记了说话。
夜天对她点了下头。
“阿红姑娘早。”走过。
阿红彻底蒙了。
当日晚上。
“夜寒,过来。”
夜灼翼站在床前,叫夜寒坐在面前,解开了他头上围得那两指宽的红色丝带,可能是常年围着丝带,使夜寒的额头肌肤有了丝带宽的一条白皙。
丝带去掉夜寒的眉心、略向上一点,一个立起的眼睛形状十分清晰。
夜寒是万世不出的三眼灵童,夜灼翼救他回来给他洗澡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三眼灵童如果劫难圆满可飞升入天为神。而喝了三眼灵童的血,妖精可助长一万年功力,修真界的人喝了可破瓶颈。
修真界的人虽说门派众多,修炼的侧重点不同,但境界大致都分为两部分,前一部分是基础,有三层,第一层境界大多数人都很容易修成,往后艰深困难就开始显现出来。第二层境界难固然难,但还能看得见,而第三层境界则是个分水岭,很多人都停滞于此,是一个难以逾越的瓶颈。一旦过了到了第二部分,其境界对世人来说可谓天人!
看似简单,真正修炼起来不但复杂还艰险无比,过程中什么练气、修炼法宝等等繁杂无法言说。可见三眼灵童的血又有多珍贵!
“你什么时候看出大哥和无惜的本相的?”夜灼翼看着夜寒额头眼睛形状的印记。
“嗯……我能跑能跳那年,好像是。姐姐,为什么我看不出你的本相……”
如果夜寒不是三眼灵童,当时是不可能看出夜巽和花无惜的本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