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你怎么管教的?”欧阳炎越来越有兴致。
“比如无惜吧,他到我的身边也很小,见什么吃什么。第一次吃辣椒辣哭了,第一次吃没熟透的果子酸哭了……其实有些事你告诉他他未必听,只有亲自体会才知道,慢慢就明白了。”
“他们不打架吗?”
“打,小孩子哪有不打架得,一个个精力旺盛的很,没有一天平静的。打了架我叫他们面壁思过,结果没过一年那面墙就叫他们抠出许多洞来,像蜂窝眼。”
“哈哈!”欧阳炎大笑起来,“他们……唉!翼,真是难为你了!”
“呵呵!”
“后来他们都做了什么?”
“他们长大后都有了自己各自的生活。他们多半都是做生意的,有茶商、有布商,还有卖酒的。有一个弟弟特别喜欢吃馄饨,我告诉他喜欢吃馄饨自己就做出最好吃的馄饨,长大后做出的馄饨是我至今为止吃过最好吃的。后来他摆了个馄饨摊,娶妻生子,小日子过得很红火。还有一个弟弟绣花绣的特别好,我教他缝制衣服,后来回到家乡成了一个裁缝师。还有一个弟弟……”
夜灼翼就像拉家常一样跟欧阳炎讲起那些弟弟们小时候的趣事、长大后的生计,都是一些平平常常人们生活情景,既没有江湖的样子,也没有修真界的影子,可那种富足快乐的情感不经意地流出,让欧阳炎不禁想起夜灼翼犹如天上明月般脱俗的人,过的竟是再世俗不过的日子,最高雅的不过是每日读书写字,但那些细微的小事却透着一种温暖。
“他们还回来吗?”
“有几个常回来,大部分路途太远多年都没见了。”
“你没教他们弹琴?”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弹琴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懂琴音的。他们很普通,就该过普通人的日子。再说,普通人的日子不好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还是你念给我听的呢,呵呵。”
“……翼……”欧阳炎握着夜灼翼的手,一双凤目流转着异样的神采,这个时候他的翼叫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心疼。
夜灼翼笑了。
“有心事就说吧,别闷着了。”
欧阳炎微怔,略带着尴尬。
“翼……还真瞒不过你……”这才吞吐着说出,希望夜灼翼陪他一起回家,看望阔别五年的父母。
要求见父母就等于挑明了关系,这也更进一步不言而喻地表明了和夜灼翼的关系。而夜灼翼如果同意,就表示同意了这种关系。
夜灼翼自然清楚欧阳炎的意思,微微点了下头,别开视线,像是略带着一点羞涩。
如此最好,正和她意,但矜持还是需要的。
“翼……你同意了!是不是!”欧阳炎激动地紧紧抓着夜灼翼的手,
“不要忘了把我的实情告诉两位老人家。”
欧阳炎心情大好,难得地调笑一句。
“什么实情?是你的身份?还是你的那些弟弟?我可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啊?”
夜灼翼扑哧笑了。
“你啊!”
欧阳炎双手握着夜灼翼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深深注视着夜灼翼,双手一紧,再不放开。
此生都再不会放开!
对上欧阳炎那动情的眼神,夜灼翼顿觉如芒刺背,逃开了似得垂下了头。
欧阳炎家里的生意虽然做到了京城,家却在扬州以北一个很小的镇里,据扬州只有三四天的路程。可能是近乡情怯,让欧阳炎一时又有些犹豫,先是带着夜灼翼游遍了扬州各处的名胜古迹,然后出了扬州走走停停,兜了好大一圈,本来三四天的路程却耗费了一月有余才到了家。
正文
远在江南有一个地方名叫流波山,靠山有一个小镇,最近疯传这里即将现出宝贝,前来夺宝的、看热闹的人越发多了起来。由于此处是前往天一门的必经之路,查完夜灼翼交代的事返回的夜寒、夜天也到了此处,此时正在小镇中一个面食摊位前吃面条。
夜天吃得很文雅,每一样调料放进碗里的面条上,慢慢搅拌均匀,夜寒却是先一顿猛放调料,吃完上面沾着调料的面条,再放……如此反复,看得老板只觉得肉疼。那调料是不要银子的。
“……二哥,你真的决定要留下几天吗?”夜天显得忧心忡忡。
“……嗯……”夜寒抹了把汗水,毫无吃相地大口吞着面条含糊地道,“……没事……姐姐也知道,她是同意的……”
夜天想了想。
“姐姐真的与那件事有关?”
夜寒停止了吞咽。
“……不知道啊……如果有关,唉!没想到……天一门……”摇了摇头,继续吞面条。
夜天手下意识地捏了下怀里的东西,有些吃不下了。
他们已经查出了夜灼翼交代的事情,他们都很吃惊,不敢耽搁,马上返回。三天没进食了,不然夜寒也不是那种吃相,可夜天没吃几口还是再也吃不下了。如果查出的事跟夜灼翼有关,夜天隐隐已经感到接下来夜灼翼会做什么了,欧阳世家就是一个例子。
原来这两件事是有关的,背后牵连了这么大的事,只是,为何姐姐才叫查呢?还有,天一门啊,那可是修真界中最有名的修真门派,势力、实力……姐姐她……夜天替夜灼翼担心起来。
夜天一碗面条还没吃几口,夜寒都喊上了。
“老板再来一碗!”
老板的腮肉一抽搐,勉强堆笑着过来,接过了碗。
“再加点调料。你家的调料真好吃!”
老板听了尽管有些肉疼,但听到这话还是眉眼喜笑起来,得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