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我看到萧越泽那闪烁着怜惜的墨瞳。
他毫不在意我发现了他,闪身出来拉着我的手道:“我找你好久了。”
“我找你好久了”这句话也许与他来说不过是最平常的言语,但对于刚刚结束此生第一段感情的我来说,却令我感动的一塌糊涂。
我看着他那向来让我讨厌和惧怕的天颜,忽然觉得没那么碍眼了。
从见到他那刻开始我就讨厌他,害怕他,因为他第一个认出我。
后来又搬出我最恐惧的事情处罚我对惠喜的伤害,甚至对卫子默,我都从来没有过发自内心真正的害怕过。
我对卫子默的,是弱者对强者的表面恭顺。
惟独对面前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我却是打心眼里害怕厌恶。
但此时,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我的心,忽然起了一阵微妙的变化和莫名的悸动……他牵着我的手,我的心却无由来的一阵狂跳,久久不能安定。
到了景华园,我才知道自己的屋子已经在我出门的这一会功夫被搬到隔卫子默房间最近的西厢了。
我记得我在卫府,也是住在西厢的。看来“西”,果然是个好方向。
而萧越泽似乎以为刚才掳我出去的是萧墨,所以并未多加询问。我自然不会笨的要跟他解释。
迷情4
而萧越泽似乎以为刚才掳我出去的是萧墨,所以并未多加询问。我自然不会笨的要跟他解释。
回到房里,因为之前的泪让脸上的伤疤有些发炎,萧越泽要亲自替我上药。
月娘放下了手中的纱布和药物走了出去,还细心的为我们带上门。
萧越泽为我揭开那染血的纱布,一丝巨痛传来,我眼泪直打滚的翻下来,落在伤口上更是疼痛不已。
萧越泽的手上的动作明显停了下来,眼中一阵沉痛,拿起一旁剪成方块的纱布,替我轻轻缚上伤处止血。
他一边上要一边喃喃道:“我跟你交代过了,你的伤口不可以碰水,要不就更加难愈合。你是不是哭过了?只怕到时候再好的药也好不了疤,就麻烦了……”
我看着他,轻摇了一下头,他深深地看了我几眼,轻叹几声。
上过药之后,我看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心力憔悴累的很,懒得理会他,自己合着衣服躺到床上去了。
“送给你的。”
在我身后未走的萧越泽忽然拍来拍我背对着他的肩膀,我转过头,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与上次我还是惠喜的时候送的那个盒子甚是相似。
我只好起身坐着,道了声谢,冷着脸徐徐打开那盒子,一枚乳白的夜明珠静静的躺在那里发着柔和的微光,正是那夜送给惠喜的那种夜明珠。
我不由地愣住了,这珠子比送给惠喜的那颗还要大的多,光泽也更圆润柔和。
我盯着那颗珠看了看,又盯着萧越泽云淡风清的脸看了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微笑的斜睨着我,伸手拿出锦盒里的那颗夜明珠,也是轻轻一捏,然后我非常配合的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接着。
迷情5
他微笑的斜睨着我,伸手拿出锦盒里的那颗夜明珠,也是轻轻一捏,然后我非常配合的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接着。
他展开手掌,倒出了那满掌粉末。
我似得了天大的宝贝,小心翼翼的包好,放进锦盒里。
他擦了擦手上余留的乳白,目光潋滟的瞟向我笑说:“以前那颗是送给惠喜的,这颗是送给你的。”
我装作很不屑的点点头,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而我这时也忽略了一个问题,他这颗珠子,本来是打算送给谁的呢?
“纵使相逢应不识……夜来幽梦忽还乡……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
萧越泽的神色忽然蒙上一曾阴靡的悲伤,我不敢打断他,只静静的斜卧在枕头上,等着他继续。
“这首诗是我娘亲最喜欢的。”
他顿了顿,走至窗前,声音刚刚好可以让我听清楚:“但我的父亲却从来都不正眼看过她。外人看来他们是恩爱无比,但只有我娘知道,爹他爱的其实是另外一个女子。”
他转脸对着我,面上出现了一阵恍惚,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眼中却依稀残留着一丝伤魂,他对我一笑:“你想继续听下去吗?”
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故事的凄惶悲绝,却还是忍不住好奇:“想!”
萧越泽继续他娘亲的故事:“我的娘总是在我外人面前强颜欢笑,只有对着我时,她才会展现浓浓的悲伤。她每天都对着新婚那夜我爹送给她的夜明珠,往往我半夜醒来,还看见她的窗发着这种珠子的微光,印的她仓皇悲凉的影子。”
我这才明白,他这颗珠子,原本是要祭奠他娘亲的。
迷情6
我这才明白,他这颗珠子,原本是要祭奠他娘亲的。
“后来,我娘终于知道了,原来那女子是烟花之地出生的。我娘她本是大家闺秀,听到这个消息时,觉得受了天大的侮辱。终日不得开怀,郁郁寡欢。没几天我娘就病倒了,谁知这时,听见那女子居然已经有了个比我小三岁的孩子……”
萧越泽说到这里几乎已经继续不下去,我似乎察觉到了一丝阴谋,就像我独自落水的阴谋,只听他继续说:
“我娘从此一病不起,而我爹再也没在她房里过过夜。他从外面得了什么好玩的,都是先送给那边的女人和孩子,我和我娘空有名份,得不到我爹丝毫真爱。后来……我娘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