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言松了口气:“还?以?为是爷爷,吓死我了。”
兄妹俩长得很像,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区别在于温初言那双潋潋桃花眸多了几分?旖旎的烟火气,乍看?之下比清冷的妹妹平易近人?,实际接触过他?的人?才知道他?不像表面这般随和。
温久故意板起脸:“要是哥哥不偷懒,而是认真温书迎考的话,何至于会怕祖父查房?”
“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再说那些经史子集我都背得烂熟了,还?有什么温习的必要?不是纯纯浪费时间嘛。”
温初言嘻嘻笑道,从他?对待科举如此随便的态度,很难想象他?是当代大?儒的嫡孙。
不过他?确实也有随意的资本。
虽然气人?,可和寒窗苦读十几载都未必能考中?的万千学子相比,温初言读书读得有些过分?轻松了,再厚的经论他?看?个几次就能背下,写文章也是洋洋洒洒、挥笔而就,金榜题名于他?不过探囊取物。
温久为这样的哥哥感到自豪,但面上仍不显。
“哥哥这话若是令天下读书人?听?到,怕不是会义?愤填膺、对你?群起而攻之了。”
温初言大?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岁岁找哥哥可是有事?先说好,出去玩是不行的,你?风寒刚好,需要静养。”
听?着这和孙嬷嬷如出一辙的话,温久失望地撇了撇嘴角。
兄长虽然好说话,可一旦涉及她身体健康的问题,是绝不会妥协的。
“才不是要出去玩呢。”
和长自己五岁的兄长对话时,温久的语气带点小女孩的娇纵:“是来给你?送汤的。”
她将燕窝朝温初言的方向一推,后?者眉开眼笑地捧起:“还?是岁岁心疼我,不过以?后?这种?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万一烫着摔着,该换哥哥心疼你?了。”
温久但笑不语,温初言敏锐察觉到她眼底的郁色,挑眉问:“碰到父亲了?”
什么都瞒不过哥哥……
温久轻轻嗯了声:“父亲他?……又?喝醉了。”
她犹豫半晌,有些落寞地说:“哥哥,我是不是没有出生比较好?这样阿娘就不会离开,父亲也不会这么痛苦……”
话音未落,额头就挨了一记。
“傻姑娘,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温初言重重揉了下妹妹的脑袋:“要是没有你?,我和爷爷不就会痛苦了?还?有二叔和公主他?们,大?家都很喜欢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放缓了语气,表情温柔。
“可是……”
温久还?是轻轻咬住唇瓣。
她一出生便没了母亲,是以?对母亲毫无印象,但温初言不同?。
哥哥是有和母亲相处的记忆的,从这个层面说,是她害哥哥成了失去母亲的孩子。
然而哥哥从未怪过她,反倒经常安慰她开解她,明明只大?了五岁,既要当兄长,又?肩负了一半父母的责任。
听?爷爷说,她小时候都是哥哥带的比较多。
“父亲他?不是讨厌你?,而是不敢面对你?,是他?自己自甘堕落囿于过去,不关岁岁的事。”
在温初言看?来,父亲只是没有勇气面对妻子离世的事实,想找个人?恨罢了——这样的父亲,他?认为是懦弱且不负责任的。
岁岁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被迫承受无端的指责?
温初言冷了眉眼,对名义?上的父亲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