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爷爷就教导我们做人要有原则,我既然嫁给谢怀蔺,侯府便相当于我的第二个家,岂能在这种?时候撇清干系脱逃?还是说……”
温久颤着嗓,不可思议地问:“是爷爷的意思?”
“爷爷很?担心你,但他老?人家眼下在宫里忙着商议塞北的事,接你回?家是我的意思。”
温初言面无表情地说,语气略显淡漠。
“虽然陛下目前还没说什?么,可十万兵马不是小?数目,事后一定会问责的。”
纵使谢家父子立过再显赫的军功,现下宣明帝眼中依旧只有这次彻彻底底的败仗——虽然残酷,当利刃无法发挥功效,于天子而?言便与废铁无异。
谢家被降罪只是时间问题,轻则褫夺封号,重则连坐九族,因?此说他冷血也好,无情也罢,他都要及时让温久从即将来临的风暴中脱身。
温谢两家是世交不假,可对温初言来说,任何?虚名都没有温久的安危重要——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
“听话,岁岁。”
温初言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当初我便说过,必要时我一定会把你带走。”
侯府已经无力护温久周全,甚至可能牵连到她,只有回?到温家,回?到他和?祖父的庇护下,温久才能安然无恙。
温久第一次知道?兄长散漫随和?的表象下原来还有如此冷漠的一面,她看着兄长,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我不走。”
她倔强道?:“侯夫人现在需要我……”
“我没事的。”
纪向纭冷不防出现在门口,她一身素衣,挽了个简单的髻,头上未戴一钗一簪,气色看上去很?糟。
“侯夫人,节哀。”
温初言向她点头致意,即便要带妹妹回?家的话被听见,他也没露出尴尬之色。
“您醒了,”温久担忧地迎上前:“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别担心,我无大碍。”
纪向纭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听你哥哥的,先回?温家避避风头,”
“不,我不回?去。”温久摇头,“您执意赶我回?去,是不把我当一家人吗?”
“不是的……”
“那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
温久打断她:“家人就是要共患难,如今侯府有难,我怎能弃您于不顾?而?且我答应过慕之——”
少女眸光坚定:“我答应他,要等他平安归来。”
“久久……”
纪向纭眼眶湿润,拍了拍她的手,哽咽:“好孩子,好孩子,有你在,娘什?么都不怕。”
温初言叹了口气,明白今日是带不走温久了——他最了解妹妹,知道?她一旦决定了某件事,绝对不会改变主意。
罢了,倘若侯府将来真的倒台,看在祖父和?温家的面子上,圣上也会对岁岁网开一面的。
“夫人!”
正在这时,李管家匆匆跑进?,一看到纪向纭就腿软地扑通跪下:“活了……活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纪向纭吞咽了口唾沫:“你说什?么?慢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