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溢出一声惊呼,虽然多少有被吓到,不过她反应很快,将兔儿稳稳地托住。
小家伙在她怀中挪来挪去,最?后依偎在她胸前最?柔软的位置,舒服地半阖上眼珠。
“它胆子挺大。”
温久心都要化了:“我小时候养的那?只兔子,比它怕生多了。”
谢怀蔺颇不是滋味地嗯了声。
都说?兔儿胆小,怎么?这只一点都不怕生呢?这躺的位置……还真会?给自己谋福利。
看着惬意窝在温久怀里的小东西,谢怀蔺气得牙痒痒——
他有些后悔送温久这玩意了。
“还是让它在笼子里待着吧,抱着多重,别?累着你了。”
说?着,他伸手去拎兔子的后脖颈,却被少女侧身避开。
“没关系,它才这么?点大,能有多重。”
温久浅笑?吟吟,怀中兔儿动了动耳朵,仿佛听懂了两人的对话?,很有灵性地往温久怀里钻得更深,还得寸进尺地拱了拱。
温久被它闹得咯咯笑?,旁边的谢怀蔺看得眼睛发红,不曾想?有朝一日他竟会?羡慕起畜生——
明媒正娶的夫人他自己都没舍得碰过摸过,如今倒便?宜了这蠢兔子。
少女对小家伙的温柔和放任令他眼红,尤其是瞧那?兔子半眯着眼睛的享受样,谢怀蔺心里更是酸得冒泡,恨不得魂穿其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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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蔺计划着等温久过了新鲜劲儿,便?找借口把兔子送走。
然而温久对兔子的喜爱只增不减,还给它起了个“汤圆”的诨名,一心扑在兔子身上,将送兔的人给冷落了。
谢怀蔺吃味不已,他倒是想?计较,怎奈不得空。
三年前雁南关及京城宫变的真相虽已大白,不过后续还有诸多事宜亟待解决,特别?是帝位空悬,风雨过后的大朝迫切需要一位新君。
世?家大族出来的年轻官僚昔日和谢怀蔺交情?不错,基本支持他上位;几个迂腐的老臣则持反对态度,话?里话?外依旧想?拥立皇室血脉——也就是宋彧。
而以左相为首的几家在失去左相这根主心骨后,被谢怀蔺狠狠敲打了一番,稍微安分了一阵。
但近来这帮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在他们眼中,谢怀蔺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于政事一窍不通,于是他们盘算着先迎谢怀蔺登基,再慢慢架空他的权力,让利益落入各自家族手中。
几派势力各执一词,前朝近来闹得不可?开交,温久也听到了些许风声。
“那?个杨尚书真不是个东西!当初想?把他女儿塞给四?哥,如今左相倒台,他居然还贼心不死,要我说?四?哥就该把他们一并端了,永绝后患!”
谢怀钰愤愤不平道?,手下力度随之加大,粗鲁地揉乱汤圆的毛。
温久看着有些心疼,又不好意思阻止,毕竟兔子是谢怀钰帮她找到的。
汤圆生性比一般兔子活泼好动,时不时偷跑出去,今日跑得稍远了些,被当值的谢怀钰逮了回来。
“胡杨两家连理同枝,底下还有好几个依附于他们的小家族,势力虽不大,但家主都是太上皇时期的臣子,根基深厚,轻易动弹不得。慕之拔除左相一家便?是断其爪牙,起到震慑作用。而杨家这一代?本就式微,杨尚书又素来唯左相马首是瞻,没了胡家,仅凭他是无法率领其他几家的,掀不起风浪。”
温久一长串的分析让谢怀钰脑子晕乎乎的,他听不太懂,只觉得有道?理。
“可?我还是气不过。”
少年撇了撇嘴,满脸不服。
“不服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