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笑容,拇指在枪尾一抹,打开保险,上前一步。
英哥脸上的表情变化很细微,但简若沉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踌躇和恐惧。
简若沉冷冷地看着他,恍然想到在石矿场门口被炸翻的车。
……也不知道里面的警察怎么样了。
英哥几乎不敢直视简若沉,他眼动极快,余光将室内扫了一遍。
之前被挟持的条子全都一转攻势。
不,或许根本没有什么一转攻势。条子刚进门时的弱势是装的!
而今,房间内所有马仔都被戴上了手铐。身体好一点的抱头蹲着,差一点的只能躺着。
简若沉稳稳举着枪,忽然枪口微微一挪,对着英哥大腿侧面开了一枪。
子弹精准地划破了英哥的裤子,在他大腿侧面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枪响声回荡在楼内。
空气寂静一瞬。
陈近才眉头一挑。简若沉玩枪的手段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差!
一枪开出去,子弹像是轻巧地割了人一刀。
这是何等精准的控制力?
英哥呆呆看着腿侧的伤口逐渐洇出鲜血。
一抹红在牛仔裤边扩散开。
他这才像是感觉到了疼,猛然蜷缩起来,伸手捂住腿侧,大张着嘴哑声嘶叫:“……啊……啊!”
简若沉垂眸看着他,“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干什么?这里都有什么?从工厂匀出来的货都藏在哪儿了?”
简若沉永远记得母亲牺牲后,被送回的手机壁纸上有一句话——对犯罪分子仁慈,就是对人民犯罪。
他调转枪口,对准英哥的头。
“姚……姚英喆……”
姚英喆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他蜷缩在地面,下半身有半边都毫无知觉,只能拖着一条伤腿往后靠了靠。那条窄缝易进难出,将整个空间变成了只进不出的鱼篓。
先前用来掣肘敌人的手段,如今却成了作茧自缚的工具。
房间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简若沉的气势震住了。
陈近才咽了咽口水。
理性上,他知道简若沉不会随意开枪杀害嫌犯。
但感性上却感觉简若沉真有可能在一怒之下毙了姚英喆。
姚英喆沉默的时间太长,简若沉抬左手拉动枪栓,上一颗空弹壳被抛出,落在地上,发出了叮地一声。
仿佛一声催促。
所有人都知道,退了弹壳,就能开第二枪了。
姚英喆被这种生死之间的紧迫感逼得近乎发疯。他转头看向另外两个在道上大名鼎鼎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