撅着嘴,她忍不住在心里吹口哨,一看着这么漂亮个美女在那里持笔而写,那画面一个“美”字,害她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天呀,是不是扮男生扮久了,害的她心理都有点不正常了。
一想到这,浑身一个机灵,眼前不觉又浮起李穆的影子,如果冰块脸的家伙在就好了,这样她也不会这么看长乐公主流口水了。
直接看李穆那张冰块脸,对任何美女具有绝对毁灭性的免疫力。
一想到李穆绝美的模样,小妮子苍白的小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晕,神经质般在那里怪笑个不停。
胡思乱想着,她一时竟忘了自己在和公主比诗文。眼见着长乐一首诗已完成了一半,可把莫愁急的心下“砰砰”直跳。
“尹状元,快快快!公主都快写好了呵!”
霍然从想象中恢复过来,瞅头去看,一看不得了,可把她急了个半死,原来不过眨眼的工夫,长乐已经写完了大半的诗句。
雪白的素笺上,一字字清秀端正,正写着:
“翠玉成笺千树幻,清风水漾纠青阶。”
就在只芷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张大嘴时,长乐公主身前那张纸上又多了六字:“我怜柳墨香风……”
“啊,赖皮,我还没准备好呢。”
她大叫,慌忙摇着手,心里急懵了,一时也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把“微臣”那自称变成了“我”。
不过现在是没人理她的,大家都沉醉在了长乐笔下勾勒出唯美的诗句中,只有一个小丫鬟白了她一眼。
“输就输,还找什么理由!”
分明是个小丫鬟,本就是最没地位的了,连这么个没地位的小丫鬟也拿不屑的目光来看她,只芷欲哭无泪。
想想自己好歹也一状元身份,连丫鬟都能唾弃她,可把她抑郁的够呛,就在她们说话的空儿,长乐公主颈句一字“逸”也结束了。
蘸了蘸清墨,她得意的瞥了只芷一眼,]第四句终于也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收了漂亮的一笔:
“莫若松烟点净斋。”
细细嚼着此诗,长孙皇后唇畔不觉勒出抹莞尔,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长乐公主。
“翠玉成笺千树幻,清风水漾纠青阶。我怜柳墨香风逸,莫若松烟点净斋。不止诗韵浓厚,而且最后一点最是出色,将柳的风韵刻画淋漓。好诗!”
“尹状元,现在日已西落,若再无诗文,这局便要算长乐公主胜出呵。”
地面上的影子已经淡不可辨,其实现下只芷只要说一句认输,没有任何人会多说一句。毕竟输给长乐公主的确算得一件相当正常的事儿。
“谁说没诗文呵,微臣已经有了首绝句。”
不反驳,也没应和,长孙皇后虽在笑着,却显然是不信她说的话。现在就算疾笔去写,也未必能在影子完全融合在一片黑幕中完成吧。
可惜,事实证明只芷的运气实在不大好,她的话刚一说完,日影已经完全模糊在一片夜色中。
宫女们大声欢呼着小公主再次赢了新科状元,此起彼伏的赞美声中,除了长孙皇后,谁也没听到只芷的声音。
“乍见垂丝弄碧烟,吟思寄意落青笺。和云碾墨轻毫蘸,画若东风拂柳眠。”
心下一个回味,长孙皇后的笑容凝固在俊俏的脸上,心中一震。好个“和云碾墨轻毫蘸”,如此的灵逸脱俗。
长乐的诗端稳的紧,可尹状元的诗,通篇下来,灵气四逸。除了稍微晚了点,若提前那么一点道出,长乐必输无疑。
惊诧下,她不觉多看了只芷两眼。
如此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她以为“他”只在棋艺上不凡,连着吟诗,都如此出采……
等李世民到了御花园后,只芷硬赖着与长乐公主比诗已是数十篇。
以两人为中心,真真是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那些个宫女太监们人人都瞪大双眼、竖起耳朵,生恐错过了一个细节。
宫廷中本是不允参赌,然,兴致高时,宫女太监们还是三三两两围成了大圈外面的小圈子,叫板下着赌注。
李世民刚一过来,第一个发现他的小宫女顿时吓的浑身一个机灵,张口便欲宣了“皇上驾到。”,却被皇上身边的贴身小太监独孤及给制止了。
“莫嚷嚷,搅了皇上的兴致!”
偷偷瞅了瞅太宗的神色,独孤及看的出圣上的兴致还是挺高的。要计较他们参赌的话早就拉下脸了,不过皇上还饶有趣味的隐了身去观察他们,看来还是挺高兴的。
这厢可把小宫女吓的战战兢兢,垂着手呆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心里直打鼓。
不远处,不时传来类似这样的对话声。
“买定离手,看看是咱们公主厉害还是状元爷厉害呀。”
“现在赔率是几比几呀?”
“五十比一买公主胜,怎么,买一柱吧!建议买公主,赚的多!!”
“这样算来不是只有一个人卖状元爷赢?咱家看状元爷文思似乎也挺不错呵。”
“不过开始状元连输了三局呵,然后又常常才竭,还是长乐公主看来比较厉害。”
“状元爷到底是男子,才思总不能输给小姑娘吧。买状元,六两银子!”
咬咬牙,那小太监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从怀中掏出个红布包裹的小钱囊,他“叭”的一声拍在那一方几尺见方的空地上。
只见空地上已堆积了许多碎银,小太监看来面容稚嫩,一看就是新来的,也不知积攒了多久才攒到那么几两银子。
他的注刚一下了,所有人都以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