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明明说?,只要我让他高兴,就让我和旭儿母子相见的,后来又出尔反尔,要让为他生孩子,我既已成了他的妃子,传宗接代这件事他有要求,我也?无法拒绝,可现在……”
温婵说?着,眼泪簌簌流下:“我想见旭儿,哪怕不能说?话,就算远远地见一面也?好,辛夷,你帮帮我。”
辛夷心痛不已,一直在心里咒骂姜行实在不近人情,可出于?姜行的立场,也?能理解,哪个?男人能大度,能容纳心爱女人和情敌的孩子呢,那孩子的存在,就赤裸裸的昭示的,是小姐的背叛。
小姐失忆,可能当初做的那么绝,想要她这个?旧仆和姜行那个?旧情郎的命,大概不是小姐亲自下令做的。
但不论?是她还是姜行,都吃了很多的苦。
他恨了那么多年,憋着一股劲儿,要夺回?小姐,萧舜给姜行填了那么多麻烦和阻碍,能不杀那小公子,已经?仁慈大度到,让人怀疑,这是不是那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姜行了。
可小姐,哭的实在可怜,叫人心碎。
“这件事奴婢也?做不了主,娘娘跟陛下撒个?娇……”
然后她看到,温婵脸上的泪珠滚滚落下,劝的话语便堵在心口,再?也?说?不出来。
“我还能怎么办呢?”温婵眼神茫然,她已经?用尽一切办法了,也?使出法子去勾引姜行,可分明是这人强求她来的,现在又要扮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好像什么都做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她一日见不到旭儿,心就煎熬着,度日如年般,将?她的心架在火上烤。
辛夷长叹一声:“就见一面。”
温婵惊喜抬头。
“远远地看上一眼哦,您不能跟小公子说?话,要是陛下知道?了,责备奴婢是小事,把小公子送去别的地方,您以后再?也?瞧不见他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温婵不敢相信:“辛夷,你说?的当真?”
辛夷实在无奈:“真的只见一面哦,而且是远远地。”
“我知道?,我答应你,辛夷,谢谢你。”
辛夷拿起手帕:“那您得?答应奴婢,可别哭了,您一哭,奴婢这心疼得?啊。”
温婵破涕而笑,辛夷帮她擦着眼泪,却实在是没办法她:“我的好娘娘,奴婢可真是被您哭的没办法了,您要是能对陛下哭一哭,哪怕是这大宣的江山,陛下也?能允了您。”
温婵吓了一跳,急忙去堵她的嘴:“你可别,这话岂是乱说?的。”
辛夷嘻嘻笑:“咱们是在昭阳宫,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温婵瞧了瞧屏风外,好在她是不喜欢屋里太?多人服侍的,只有她听到了辛夷这算是大逆不道?的话。
“再?说?,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
温婵苦笑:“你真是高估了我,陛下对我,不过?一时兴起。”
她今日貌美,姜行对她有些兴趣,为何非要纳入后宫,不过?是身居高位的皇帝,占有欲作祟罢了,就像她大姐说?的,若有一日,姜行对她没兴趣了,不喜欢她了,要怎么办?
“娘娘怎能这样想呢?”辛夷还想安慰她。
然而温婵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罢了。”
眼前这可人儿,如此美貌,可眉宇中总是笼着几分愁绪,着实叫人心疼,辛夷抿抿唇,还是想劝劝:“除了小公子的事,娘娘还因何事不开心呢?您在皇宫,现在宫里虽还有别的嫔妃,但您给陛下一些时间,他总会处理好,而且现在您独居西宫,陛下又没宠幸别的嫔妃,与您独宠,又有什么分别呢。”
“是啊,有什么分别呢。”
温婵神色凄楚。
她曾是温家嫡女,在王府时,虽然为筹集粮草的事担心,但她总有种底气,就算萧舜有一日不宠爱她了,她依然是功臣亲眷,有嫡子的豫王妃,可现在呢,这荣宠富贵,皆为姜行所赐,哪怕在这昭阳宫,名义上是她做主,又能做主什么。
辛夷和这些宫婢,说?是服侍她,其实都是来监视她的。
她与姜行,从来都不平等,栖息在他这根树枝上,她却终日惶惶不安。
被困在这宫里,她就是被囚于?金笼中的金丝雀,祈怜的活着,哪里会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