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自己先用的??”雁临笑着戳一戳他面颊,“再说就我?一个人,根本用不着。”
“你每天都要洗衣服,有了就用着,回头我?再给你搬一台回来。”陆修远脱下外套,卷起袖子?,要把洗衣机拆封。
雁临赶紧扯住他,“嗳,这是?我?地?盘儿,不是?我?说了算?你再买我?就直接送回家里,还有彩电录音机,全给你送回去。我?说真的?,你得听?我?的?。”
“……这不是?怕你辛苦么。”
“辛苦什么?我?现在吃得太?多,每天做家务再省力气,到?结婚的?时候,你就得娶个小肥猪回去。”
陆修远哈哈一乐,“小肥猪你就别想了,撑死了是?个小肥猫。”
“我?可不能胖,胖了会每天看自己不顺眼,一肚子?无名火。”
陆修远又软磨硬泡了一阵,雁临的?态度和决定买家电时一样,他没辙,只得作罢。
雁临推他到?卧室,“你赶紧睡个回笼觉。”
他整夜没睡,做好早餐,和她?一起吃完,又在八仙桌前忙碌起来。
到?底在忙什么,雁临没问,他手?里的?生意,她?都不大在行,与其来回说三两句废话,还不如缄口?不语。
“真困了,我?能不能睡到?下午四点?”陆修远问。
“没问题。”
“你该干嘛就干嘛,我?不怕吵,记得到?时候叫醒我?,得一起回家吃饭。”
“知道了。”雁临递给他新做好消毒清洗过的?睡衣,亲他唇角一下,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她?要继续画画,自己就受不了嘈杂,哪有吵他的?事由。
这边两个人的?氛围温馨静谧,陆明芳和耿金坡则是?垂头丧气外带灰头土脸。
耿金坡昨晚真被吓得不轻,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条命被人灭了是?很轻易的?事。
陆明芳太?在乎他,受到?的?惊吓与他不相伯仲。
暴力是?不对的?,但以暴制暴是?另一码事。陆修远切实教训了夫妻两个一次,起码在今天有了明显的?效果:
夫妻二?人首次郑重地?坐在一起,为着前景有商有量。在以前这是?不可能的?,耿金坡只会施加压力,旁敲侧击地?让陆明芳想辙。
他们手?里是?真没几个钱了,却要尽快搬离住处。耿家绝对不能回,不但陆明芳受不了那一大家碎嘴子?,耿金坡也受不了。
陆明芳的?外祖父外祖母那边也指望不上,本身她?的?孩子?就在那边,近年?来老两口?身体越来越差,她?舅舅舅妈带着孩子?搬回去,方便?照顾老人,也将房子?占得满满当当。
总之,没有蹭住的?可能,只能租房。
思来想去,两个人只能变卖家当。
早在陆明芳看陆家添了彩电的?时候,她?几次要父母跟陆修远说说,给他们添一台,结果没人理这个茬。她?和耿金坡一赌气,把那时手?里的?存款拿出大半,弄了张外汇券,添了一台彩电。
有邻居买得起,问题是?没有外汇券,彩电刚买回来的?时候,就问他们能不能转让,多加点儿钱也无所谓。
那时他们烧包,怎么肯答应,现在却只能转过头来去找人家。
幸好那人憨厚,检查过后,给的?价钱只比他们买时少一百。
陆明芳和耿金坡拿到?钱,立刻一起出门寻找出租的?房子?,迅速定下一处职工楼里一套房,每月租金十块。
拿到?新住处的?钥匙,两人马不停蹄地?雇了几个人打包搬家。下午四点多钟,托一个近邻把原住处的?钥匙送到?陆家。
近邻跟夫妻二?人熟稔不假,交情?却很一般,到?了陆家,免不了坐下来,跟陆潜、叶祁细说了他们这一天忙碌的?事。
这人刚走,陆修远携雁临回来了。
雁临和祖父祖母一起准备晚饭期间,听?说了昨晚事件的?大致后续。
一台彩电怎么也得一千来块,接手?的?人又不小气,意味着陆明芳和耿金坡手?里有千把块。
要是?痛定思痛精打细算着过,什么都不干都能撑一二?年?。怕就怕俩人大手?大脚已成习。
——这是?祖孙三人一致的?看法。
这餐饭之后,陆家四位长?辈让雁临除夕再来,在那天之前,好好儿给自己置办年?货,过年?前到?亲近的?亲友家里送年?节礼。
雁临也是?这意思。除了年?货年?节礼,她?还要添置不少衣料。
既然要正经地?过彩礼,她?就不能敷衍,得专门给自己做一批新衣,重头戏则是?新娘装扮。别家过年?最热闹,她?过年?则是?最清净,多的?是?时间,正好可以用来做衣服。
其他的?东西倒是?不用着急,反正买回来也是?占地?方闲放着,结婚前几天添置完毕即可。
腊月二?十七午后,陆修远带雁临在县城四处闲逛。
雁临想买的?都买齐了,想到?想不到?的?年?货,陆修远都给她?送到?家里,没两天堆成一座小山。余下的?时间,两个人只要凑在一起,就是?变着花样消磨时间。
经过一个自由市场,雁临觉得眼熟,但无暇回想,瞅着甘蔗两眼放光,“甘蔗,有甘蔗。以前怎么没想到?,冬天是?吃甘蔗的?季节?”
又是?甜的?,小破孩儿怎么这么爱吃甜的??幸好习惯很好,每天起码刷六七回牙,不然还了得?没事就得陪她?去牙科。
陆修远挂着一脸无语的?表情?,默默地?把车停下。
雁临立马下车,小跑到?摊位前。陆修远闲闲走到?她?身边时,她?已经选好两根甘蔗,摊主正给她?切成一段一段的?,末了换了一把刀,飞快地?把一段三节的?甘蔗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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