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雷万钧安静的躺在阳台的青石上,望着天空,一道道飞机飞过残留下来的白雾,他慢慢的闭上双眼,很多事情他不想做,却一定要做,他不想像他爷爷一样残忍,可是,他现在做的事,却跟他爷爷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雷铚枫是安全的上了飞机,可是美国,正有一场死亡的车祸等待着他…
“脑部受到震荡才会晕迷,视觉神经受到影响可能会暂时失明,但是最严重的还是她的双腿,玻璃碎片扎得很深,双腿要恢得行走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医生说着,轻叹一声,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折腾成这样。
雷万钧看着躺病床上的雷臻,眼瞳紧缩,冰冷的面容,眉头有些皱紧,内心仿佛被抽空一样。
他坐在床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手触摸着她的额头,轻轻的将她的发丝抚平。
应该庆幸,至少她还以为雷铚枫没事,如果让她知道雷铚枫会死在他制造的车祸中,那么她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走廊的安静,给熙言一种寂寞空洞的感觉,他独自一个人站在病房外,无力的将后背靠在墙壁,头发凌乱不堪,憔悴,深沉,依旧散发着浓浓的霸气。
他有些累了,精神也有些紧张,点燃一根烟大口的吸起来,烟雾弥漫在走廊上。
一名护士看到此况,忙过来制止,“先生,医院不准抽烟的。”
护士的叫喊让熙言回过神来,他抬头看着墙壁上的四个大字:禁止吸咽。
原来,医院不允许吸烟的,他掐掉烟头无力的蹲在地上。
病床上,雷臻安静的躺着,仿佛在生死关挣扎过,她疲惫的睁开双眼,四周漆黑一片,熟悉的体香在四周弥漫着。
她知道,雷万钧就在身边。
“你来做什么?”她冷冷的说道。
一个想要让雷铚枫消失的人,她怎么能原谅,怎么能不恨?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很残忍吗?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消失了?”眼中闪过淡淡的泪光,她的情绪有些波动。
雷万钧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那憔悴的脸庞,那淡淡的泪光,满身的伤痕,他的心像被无数尖锐的刀尖驻满,稍稍一动,整颗心都可能会被彻底刺碎。
他不想伤害她,命运却逼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那么的深。
“可惜你失败了,铚枫已经坐上飞机,他去了美国,他不会再受到你的伤害,他安全了。”她也就放心了。
雷臻吃力的将自己撑坐起来,浑身的疼痛,还有双腿那裂开一般的剧痛,她情愿咬紧着双唇,也不愿发出任何声响。
她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事,让她改变,她更加懂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掩藏起来。
“你受伤,我原谅你今天对我的态度,”雷万钧用手护住胸口内那颗疼痛的心,“如果想让我把你赶出去,你可以继续。”冰冷的语气,不容有一点反驳。
公司上的事,爷爷的要求,再加上雷臻,他已经是身心疲惫,只需要稍稍一闭眼,那么他就有可能沉睡,他的世界里没有爱,不是他没有爱,而是没人给他爱,他的世界是灰色的,仅有的一点色彩已经慢慢的被灰色入侵,他必须保护,保护他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可是,他不能安慰,不能关心,只能用伤害,没有能够懂得,他内心所承受的痛苦。
雷臻垂下眼眸,隐隐的透着一丝恐惧。
他要赶她走,五年来,他第一次开口,在她没有铚枫的世界,在她身处黑暗的世界,他要将她抛弃,黑暗里的世界,多么的冰冷,多么的可怕。
她环抱着自己,不再说话,害怕了,是谁都会害怕,被无情的抛弃在冰冷的世界,从此没了阳光,没了温度。
走廊,冷冷清清,熙言静静的蹲在角落。
霸道的想要去拥有她,却偏偏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公路上,四处行驶的车辆,她浑身是血躺在冰冷的地面,那苍白的面庞,那孤独的身躯,任由再大的阳光也照射不到,他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紧闭的双眼,柔弱的身躯,冰冷的刺痛,那一幕幕瞬间将消失的场景,他害怕,所以他不敢进去,害怕再一次将她伤透。
雷万钧从病房出来,蹲下身,沉默了片刻。
他必须做出决定,尽管,那对自己有多残忍。
“好好照顾她。”渐渐没了力气,心被刺痛着,他却不能流露出来,或许说,因为他的总裁,至高无尚的总裁,所以,他必须保持着冰冷的神情,哪怕是心死掉了,他的躯体还必须支持着。
熙言望着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爱不了所以放弃吗?
伤了她最爱的人,所以害怕面对了吗?
“不用你说。”他低下头,不再看雷万钧,他知道他内心承受的痛苦,从小到大他一直都看着。
雷万钧站起身,身后的保镖紧跟随着,他必须马上回到公司,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他没有时间照顾她,她也不会允许他照顾,既然这样,把她交给熙言,他最放心。
因为这个世界,他能相信的只有他,也是唯一的一个。
轿车缓缓的行驶而去,又有另外三辆轿车缓缓停下,保镖将车门拉开,雷兆庭抽着雪茄,一脸深沉。
走廊上,熙言站在病房门口,要不要进去?她现在需要休息,进去了她就不会安心,她的身体那么虚,需要休息,半个小时,等她睡熟了再悄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