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手搭在轮椅上,回道:“长安城挺好的,没出什么乱子,就是——”
他顿了顿,转头看自己的妻子,道:“我昨个儿,好像看到了官兵张贴在告示,说什么突厥人南下,骚扰边疆,朝堂正在征兵。”
谢玉升眸光一凝:“突厥扰边?”
怎么会忽然有突厥扰边?
谢玉升心中暗觉不妙,沉下眸子不语,抬头远眺长安城的方向。
天空乌云密布,阴沉不散。
几日之前,皇宫中,当今丞相裴渊与兵部侍郎议事。
祭祀大典那晚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犹觉得不真实,谁能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刺客行刺皇后。
如今天子失踪,国家无主,屋漏偏逢连夜雨,又遇上了突厥扰边。
好在皇帝早对这种突发情况有过前瞻性部署,让他们应对起来,不那么棘手。
可也只能再应对几天,若迟迟无法找到皇帝的行踪,只怕到时候就只能昭告天下,天子崩逝的讣告了。
兵部侍郎眉头紧锁,望着桌上八百里加急的军报,背后冷汗涔涔。
他与丞相裴渊商议道:“今早已经给洛阳秦家发去了一封急信,告知了皇后娘娘失踪一事。”
丞相抿了一口茶,道:“不如再发一封信,请秦家出马?”
兵部侍郎,道:“也只能这样了,秦家曾戍守边疆,抵抗突厥有功,这次让他们领兵,应当很快就能拿下。”
“只期盼着老将军听到皇后娘娘的消息,不要太过消沉难过。”
出洛阳,四十里外的草原。
旷野的草原,夜色深邃,星汉灿烂。
当今天子的岳丈,骠骑大将军秦章,正立在月下,给身侧的骏马轻轻地顺毛。
身后毡帐帘子微动,走出来一二十多岁的青年,面容俊逸出尘。
“父亲。”
青年唤老将军,走到他身侧,道:“我们派遣前线的哨兵说,最大齐北边已有两座城池失守,若我们连夜赶路,明早即可到达。”
秦家夜里收到了京城的消息,让他们领兵前去支援,不敢怠慢,随即便带兵出发。
只是不久前,秦老将军在军营中巡防,从马上摔落,险些中风,身子已大不如前。
这一次带兵前去支援,则全权交由儿子秦临为主将,自己不上沙场,只作战略部署。
秦老将军人老了,这些日子越发憔悴,连出声气都是颤颤的。
“塞北的军防是我一手建立起的,如今却被人随意糟蹋,让那帮突厥视国界为家门,随意进出,我如何能甘心?”
老将军目有湿润,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
秦临闻言,沉默了许久:“父亲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去前线。”
从两日前,长安城发来那一份密函,说皇后娘娘坠江,下落不明,老将军便萎靡了下去,成日成夜地坐在女儿的屋里。
整个秦家笼罩在一片沉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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